在张府院子中,张三丰正沉浸在对道的思索里,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格外宁静,只有微风轻轻拂过,带动着道观里的幡旗微微飘动。
此时,二叔公突然走上前来,冷不丁地问了一个问题。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让张三丰一下子愣在了原地,脸上露出了些许惊讶的神情。他微微皱起眉头,脑海里迅速地回想着二叔公的问题,细细想来,自己方才不过是在专心琢磨那神秘的道韵罢了。稍作思忖之后,张三丰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好奇与探究,反问二叔公:“哎呀,二祖祖,那啥子又是‘大道’哟?” 他的声音清脆,在这安静的道观之中显得格外清晰。
这一下,可把二叔公给问住了。只见二叔公的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 “川” 字,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他站在原地,一时间,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地想着该如何作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和含糊:“嗯……太上老君曾经说‘道非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此二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大概啊,这道呐,是说不清楚的东西,它是天地的起始,是万物之母。世间万物都是从它这儿产生的,而且它呢,就一直支撑着整个世间万物的正常运行。说道它无嘛,那自然就看不到它的真实形象;说道它有嘛,它还就真的就存在这着,在万事万物当中呢。所以啊,这无和有,其实都是在说这道的表象,它们本就是一体的,都被称为一个‘玄’!所以,玄就是道,道就是玄!” 二叔公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试图让张三丰能够更好地理解他的意思。
实际上,二叔公自己也一直没能够完全搞清楚道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那玄又是啥子东西。他只晓得这一句“玄之又玄”,觉得深奥无比,便姑且如此认定了。但现在面对小三丰那充满期待的眼神,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把这老一套的说法照搬出来去应付张三丰罢了。
怎料,这小小的张三丰听后,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一脸认真地沉思了起来。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地面,似乎在那上面寻找着关于道的答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脸上露出了笃定的神情,一字一句地说道:“太上老君说得真对呀!怪不得我总觉得道韵好似若有若无的,原来是它本就有无相生,融为一体啊!”
这几句话一出口,登时把二叔公惊得嘴巴都张得老大,眼睛瞪得滚圆,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可思议。尽管小家伙的这番话,他依然听得稀里糊涂的,但在这懵懂之中,他也总算从中隐隐约约地嗅出了那么一丝门道。他的心中顿时对这小家伙多了几分敬畏和惊喜,连忙伸出手,轻轻地抚着张三丰的头说:“对!对!对!我可没这么想过呢!”
张三丰听到二叔公这般肯定,顿时显得十分激动,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趁机又是拉着二叔公的手,又是晃着二叔公的胳膊,撒娇似地央求道:“二祖祖呀,你就教教我画符吧!我郑重向您发誓,我保证不会拿我画的符去骗别人钱财的!就和我们二祖祖您一样,帮别人画的时候呀,绝对不收人家钱的!” 说着,他还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地看着二叔公,那模样,任谁看了都不忍心拒绝。
二叔公心中暗自思忖:罢了罢了,只教他画画那平安符也就是了,其他那些高深的道法,我是不会教他的!想到这里,他便满心慈祥地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张三丰大喜过望!他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一把就拉住二叔公,就好似生怕二叔公此刻突然反悔一般。他急匆匆地拉着二叔公就往屋内跑,脚步轻快得仿佛踩在云朵上。这一老一少,便又全神贯注、认认真真地开始教学起如何画符来了。
只见张三丰这小家伙那学习速度,简直快得让人咋舌。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二叔公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不一会儿,他不光把所画符文每个字的含义都牢牢记在心中,对其意思了如指掌,而且还懂得了朱砂在这其中的重要作用竟然是镇邪驱魔。
最令他感到无比自豪的是,那符文中,居然写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这七个大字!先前听二叔公说那太上老君可是讲道的大师,是天地间最了不起的存在,他就觉得太上老君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而这张小小的符纸,却能够命令如此厉害的太上老君速速前来听令,那画符的这个人,这得有多么了不起啊!
他忍不住得意满满地把自己这独特的理解一股脑儿地向二叔公说了出来。二叔公听闻,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那几颗残缺不全的老牙,都眼看着就要喷了出来。他满含笑意地看着张三丰,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耐心地对他解释道:“嗨,这都是为了哄人、吓唬鬼才这么说的!哪能有这么神呀!”
张三丰一脸疑惑地看着二叔公,眼中充满了不解,追问道:“祖祖,你先前不是说过这符篆能够请动太上老君的嘛?”
二叔公这才猛然回想起,先前自己确实曾这么吹嘘过,顿时感到有些脸红,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不好意思地又解释道:“不过啊,只要把这符篆弄好了,的确是可以调动些天地的力量。这也就是,相当于从某种意义上讲,请动了太上老君来帮忙呀!”
张三丰这才恍然大悟。不过,对于这所谓的调动天地之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还完完全全地没有任何概念,一时间,脸上的表情又略略微有些失望。但他学画符的目的本就只是单纯地想研究其中运笔描画时所蕴含的道韵,对那符篆究竟能发挥出多大的功能,倒也没怎么太计较。他满心欢喜地继续跟着二叔公学习画符,倒也因为这看似无心插柳的举动,后来成就了他在书法领域的非凡造诣,让世间为之惊叹。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地方,张仲廉一家三口,自然是跟着张母一同行动的。新年伊始,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氛围之中,走亲访友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传统习俗。尤其是去岳家拜望岳夫人,这在家族中可是一项极为重要的礼节,定是不能遗漏的。
这一日,阳光明媚,温暖的阳光洒在大地上,给万物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恰逢岳雷也带回银铃公主回来省亲,一家人好不容易相聚一堂,心中自是满心的欢喜。大家围坐在一起,彼此的欢声笑语,在房间里回荡着,那温馨的场景,仿佛一幅美好的画卷。
在热烈的交谈中,众人得知原来岳雷也已经接受了朝廷所授予的官职,乃是名参将。只是,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他一直都还没有赴任而已。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有的猜测是因为岳雷还在犹豫,有的则说可能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时光这东西啊,总是过得飞快。它就仿佛那指尖流走的沙子,不经意间,便已经悄悄溜走了。快乐的日子,总是让人有些留恋不舍。大家还沉浸在相聚的喜悦之中,就在这不知不觉之中,元宵佳节已然过去了。
张仲廉想到慧能之前那郑重的吩咐,心中不禁涌起一丝责任感和使命感。他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眉头紧锁,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终于决定,便带着一家老小与二叔公一同踏上了西返的路途。他们收拾好行囊,告别了熟悉的地方和亲朋好友。他们的身影,在远去的道路上渐行渐远,只留下那一串串深深的脚印,却在彼此心中都留下了深深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