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灵鹫秘境那幽静的山谷之中,胡鸾仙与张三丰相对而立。胡鸾仙面容清秀,眼神中透着几分关切,胡鸾仙望着张三丰虚浮的神魂,眉间凝起一抹忧色,素手拂过缭绕的青烟,轻声劝道:"你也该回去了!未达离魂境,离魂久了,对身体不好!"她的声音带着洞穿世事的沧桑,仿佛裹挟着百年的修行岁月。
张三丰微微一笑,他心中明白胡鸾仙所说的是至理。
张三丰的神魂微微晃动,如同一盏风中烛火。他深知胡鸾仙所言不虚,离魂离体七日,早已是凶险至极。他轻叹一声,无形的神魂竟幻化出双臂,轻轻抱了抱胡鸾仙,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舍:“那我回去了哟!”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轻快,仿佛只是短暂的离别。
胡鸾仙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周身萦绕的灵气如涟漪般散开,她的笑容如同春日的暖阳,温暖而明媚:“你且去吧!我也要闭关一阵了!来日方长,二回见!”她的话语中带着一种豁达,仿佛世间的一切离别都只是暂时的。
她的身影渐渐隐入道观后殿的阴影中,唯有空气中残留的一缕幽香,诉说着这位女仙的存在。
与此同时,暮色中的金台观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雾气里,檐角铜铃在微风中发出细碎声响。金台观的停灵堂内,杨轨山跪在棺木旁,泪水浸湿了胸前的孝衣。他一边颤抖着双手为棺中"亡师"整理衣襟,准备装敛安葬张三丰了。他一边整理着张三丰的寿衣与"遗容",一边喃喃自语:"师父啊,您就这么走了......"突然,棺中传来细微的响动,吓得他一激灵,手中的白幡"啪嗒"掉在地上。
张三丰的神魂如归巢倦鸟,缓缓融入肉身。他的睫毛颤动两下,缓缓睁开双眼,眼中还带着离魂归来的朦胧。适应了光线后,他活动了下僵直的四肢,关节发出"咔咔"的轻响。
杨轨山瞪大了眼睛,连退三步撞到供桌上,供果散落一地:"师父唉!您还有啥遗愿未了嘛?这倒诈尸不诈尸的,我如何安置您嘛?"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既惊恐又期待,手中的桃木剑都握出了汗。
张三丰气笑一声,声音带着刚回魂的沙哑:"我诈啥子尸哟?我又没死!"他坐起身来,伸手扶住摇晃的棺木,却见杨轨山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
杨轨山生性纯厚,但面对师父的“离世”,他还是忍不住悲痛欲绝的。这回见张三丰真的不是诈尸,连忙 惊喜地说道:“师父!您真的没死啊?都过了头七啦!您是不是回魂了哟?”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喜和疑惑,仿佛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民间对死了人有种说法,叫头七出煞回魂。指死了的人魂魄在外游荡,前面七天还没有到阴朝地府去报到,属于孤魂野鬼。直到距其落气时第七天,阴朝地府的牛头马面才带着鬼差来捉拿押解他的魂魄去阴朝地府,这才算他正式诀别阳间。而死人的魂魄留恋阳间,便会回魂到自己入敛的地方来看,并在此等候阴朝地府鬼差的到来。据说,如果用香灰铺在此地,是可以看到鬼差押解那死人魂魄离去留下的痕迹的。比如脚镣的铁链印及脚印等。有的还会留下鸡脚印,说来的是鸡脚大神押解的。这鸡脚印倒好理解,哪家没喂几个鸡嘛?也许还真的是鸡跑到那儿去过了来呢!
头七出煞时由于阴气太重,自然生人要回避的。据有些人说,实在没法回避时,比如夜间出煞,而家人又必须在那屋子里睡觉,就会听到许多诡异的异常响动。当然,一般活着的人是怕鬼的,根本不会起来查看。鬼晓得那些异动会不会里猫儿耗子之类的弄出来的!或者就是活人自己因为害怕而紧张产生的幻觉呢!
那杨轨山既希望师父活过来又怕张三丰是在出煞,故而如此般问。好在他生性纯厚,心里倒点儿都不怕!他只是单纯地希望师父能够回来,哪怕只是短暂的回魂。
张三丰听杨轨山如此问,又好气又好笑。但自己这也是真正的回魂,便从棺材里坐了起来,笑骂道:“痴儿,我真的回魂了!活过来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欣慰和宠溺,仿佛在安慰一个受惊的孩子。
杨轨山喜极,上来一把抱住张三丰,哭道:“师父!您真的没死啊!想死徒儿了!呜……呜……呜……”他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仿佛要把这些天的思念和担忧都倾诉出来。
张三丰拿开杨轨山的手,说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没死么?你还哭啥?老大不小的了,还像个娃儿一样!”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但更多的是宠溺和关爱。
其实他还是挺欣赏这徒弟的一片赤诚的!由此我们也可看出,张三丰平常对待徒弟肯定挺不错的!师徒间还真的情同父子一般!
但随着自己修为的增长,张三丰也知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不能让这傻徒弟真的一直舍不得自己。后来,他对杨轨山修道方面进行了不少指点,也给他说了许多要看淡人生生死别的话。
待他达到真要离去时,还特意作了一首诗送给杨轨山。
诗曰:元气茫茫返太清,又随朱雀下瑶京。剥床七日魂来复,天下齐看日月明。(《大元至正二十六年丙牛暮秋金台观游魂七日归来付杨轨山一偈》)
此诗也被一些人借用来说是当时张三丰参透玄机,向杨轨山预言了元朝气数将尽,明朝将要兴起。当然,这种偈语诗的确挺玄,是否后人伪作也无可考证。反正这样解释合了朱元璋的意,自此,大明王朝皇帝们最为尊崇张三丰了。这也使得武当山沾光不少,武当教派甚至被尊为国教般!当然,也与朱元璋信奉《道德经》有关!至于有没有刘伯温的因素在内,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