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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勘说】出局(短篇)

记忆余烬杂文集(主all说)

*大概是矿董x奥菲欧,但不完全是(

*奥菲欧第一人称

*有角色死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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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轮到你了,小说家先生。”

    对方轻轻地在棋盘上放下一枚棋子,手上的宝石戒指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他抬起头,灰色的双眼自然弯曲,微笑着等待我的下一步。

    棋局才刚开始,我们双方的棋子都只零散地落在棋盘上。我两根手指夹着一枚棋,紧咬嘴唇。其实这位矿业董事先生并非深思熟虑的棋手——可以说,与那位女教授的对局相比的确较为轻松。但就像是冥冥中的某种执念,我不打算轻率落子。

    “还没想好吗?这才刚开始呢。”他敲了敲桌子,我才意识到刚才又陷入了沉思。

    “抱歉,刚才在想别的事。”我松手,棋子掉下在原地转了几个圈,才“啪嗒”一声落下。

    他低头思索着下一步如何。我一向喜欢在等待对手落子时观察他们的神情举止。比如面前的董事先生,正一手托腮,撑在桌子上,低眉凝视着面前的棋盘,时不时挠挠他那金黄色的,凌乱得几乎从未打理过的卷发。实话说,大人物总是在意他人的眼光的,那为什么这位董事先生无论是仪容还是衣品上都显出一股随性?它总令我忍俊不禁,就像……

    “该你了。”他灰色的双眼再次落在我身上。噢,又轮到我了。

    其实记录我们轮到谁的回合是没有意义的,无非反复轮回,枯燥无味。而且大多时候都是我们无所事事地把房间布局浏览个遍,尤其是我,因为他思考花的时间往往更多。或者说,因为我总是对这儿的一切都好奇。

    窗外阳光正透过落地窗照在棋桌上,微尘在明亮的光下显形而飘落。房间里的留声机仍在播放着古典音乐,时间仿佛也如此漫长地流逝。我不喜欢考虑下一步棋的这个间隙,对弈者沉默不语,一切都寂静无声,就像全世界都静止了一般。

    我会试图和对方聊天。我不止一次边下边和对方搭话,每个人的反应都不太一样——除开那些不愿搭理我的:花店女店主总是热情洋溢,院长女士和那位教授则是礼貌但生疏,还有大律师先生和慈善家先生,更多沉浸在自己的理想中。反应最积极的还是那个小女孩,“欧律狄刻”。她喜欢和我谈论她的心情,她的喜好,还有她幻想出的美好童话。

    但唯独这位,坎贝尔董事,我们也许从未在等待的时候交谈过,因为我的记忆里从来没有我和他的聊天片段。

    他很陌生,却总像是和我相识已久。我没有任何关于他的记忆,他却见到我的第一眼就认出了我,在我仍深陷我是“小说家”还是自诩的“侦探”的身份难题中。

    说来可笑,我竟打算开启点话题,因为不说话我或许就只能在扫视完房间全局后只盯着他的脸发呆。

    “坎贝尔先生,您……嗯。”他忽然睁大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小说家先生。”他笑了笑,“您下棋似乎很不专心。干扰对手是您特有的取胜方式吗?”

    “抱歉,我只是太无聊了。”我原想将话咽回去,却发觉他似乎停下了动作,等待我的回应。“您有没有想过……假如您是那位《第十三件礼物》的男主人公?我是说,假如……”

    “我想我们没有必要谈论这些仅存在于幻想中的可能性。”他的眉头紧皱,“但如果要假设……假设我和他拥有一样的命运吗?出身低微,终日在矿洞下打拼,直到一场意外的‘幸运’而逃出那个矿洞?”

    “……嗯。”

    “我不知道我在那之后做出的行动是否会和他一样,所以我无法假设结果。但我可以预测,我——或者他,未必会过上好日子。从地底爬上来的人生哪有那么顺利,就算现在获得了金钱或权力,您以为能持续多久?”他的目光仍停留在棋桌上,却已蒙上一层阴影,思绪万千。随即他又轻笑一声,“不过小说家先生,人生可没有那么多好运,那位男主角的‘幸运’从何而来,您作为作者——心里也该清楚吧?”

    我当然知道,他本就别无选择,所谓罪行,不过是底层人自我救赎的手段罢了。

    “可我也不是他,我不用考虑他的处境。小说家先生,不要沉浸在虚幻的世界中了,回到现实吧。你们这些文学创作者一向喜欢幻想出不同的世界,然后把自己或者自己虚构的角色置于其中,展开联想吗?”

    他又停下了。房间又陷入了寂静,除了留声机的音乐声,以及壁炉中炭火翻腾燃烧的声音。

    “我想,是的。”我略显尴尬地扶了扶单片眼镜,“但它们对我来说都太真实了,我甚至有时都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董事先生没有再回应了。也许再打扰他也不太礼貌了,于是我准备重新回到棋局,才发现为时已晚。方格上几乎全是他的棋子,仅存的,让我得以苟延残喘的空间也不过角落的三两空格。

    “小说家先生,您瞧,胜负已分。还打算下棋不专心吗?”

    他狡黠地看着我。我叹了口气,继续举起一枚棋子。“还没结束呢。让我直面到最后一刻吧。”

    其实我根本不在乎输赢。我只是想拖延时间,我想多和他下会儿,仅仅是想多和他面对面坐会儿。我说不清我为什么会对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念念不忘,或许是某些难以言喻的直觉,是现实与梦境交织的幻想。我一定曾经见过他,不然也该是和他相似的人。

    因为我肯定不止一次和那位先生共同坐在窗边,也许是商量重要的事,或者单纯是谈心。他可能是我的合作伙伴,我的同事,我的朋友,我的恋人,我的家人,反正是一个曾和我共享阳光,细数流逝的时光的人。

    他也许已经被遗落在记忆中,化为碎片,我却又在董事先生身上重新拼凑起那个残缺不全的身影。

    这不罕见。我对“欧律狄刻”也有类似的感觉,但我还能辨认出她对应的是我的一位家人,一个小女孩,大概是我的女儿,因为我内心仍存有对那些回忆碎片的强烈情感。我只是很好奇,这位先生究竟是谁。

    我又为何会忘记他。

    “你输了,小说家先生。”随着他最后一枚棋子落下,棋盘上再也没有反转的余地。我无奈地摆了摆手,“再来一局吗?”

    他仍眼带笑意,却没有任何答应的意思。正相反,他的回答十分冷淡。

    “小说家先生,游戏已经结束了,你出局了。”

    什么意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眼前的董事先生似乎闪了一下。

    “或者我是不是该说……该醒了,奥尔菲斯?”

    “我不明白……”一阵眩晕冲上头脑,我几乎要靠在棋桌上,以免跌个踉跄。

    留声机的古典音乐早已播放完毕,只剩壁炉的火焰仍烧个不停。

    “别心存幻想了,奥尔菲斯。”他摇摇头,径直走上前,按着我的肩膀。他一身的华贵装扮反射出夺目的光芒,我的双眼难以再看清任何事物,包括他的脸。

    那张独属于坎贝尔先生的脸。

    “你应该知道我们已经结束了。”

    他的声音逐渐模糊,与燃烧声一同淹没在梦境的漩涡中。

    我睁开了双眼。

    这里很冷,没有任何光。一阵寒风刮过,树叶发出哗啦啦的摇晃声,像是海洋的波涛声。噢,这是一片森林。我四面环顾,到处是绿油油的光,散发出诡异的气氛。

    也许刚才只是我的一场梦吧。

    我打算离开,才发觉我还能听见火焰燃烧的声音。我转头一看,林地旁是个柴火堆,已经烧了很久了。

    反正现在离开也是寒风刺骨,不如留下,先整理一下状态。我如此想着,对着火光伸出了手。

    但正常人手上又怎么会有深色的,铁锈味的,几乎干涸的液体。

    我惊恐地撩起马甲,低头看向裤腿,大面积的血迹。我经历了什么?

    我颤抖着扫视周围。在火光的映照下,有个人——也许是人,静静地躺在柴火堆旁边。我小心翼翼地翻过他的身子,直到看见他满是血液的脸,我终于想起了一切。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我的眼眶中流出,一滴一滴地掉在他那满是血污的衬衫上。我俯下身企图拥抱,但那具躯体已不再有温度,只是如岩石般冰冷,胸口也没有心脏跳动的声音。

    也许出局的从来都不是我。

    我嘴唇颤动,艰难地吐出一句话,几乎没有声音。但我知道无论有没有声音都再也传达不到了。

    “可我们本来不该如此结束的。”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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