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数据幽灵

赤瞳的纳米战靴在金属地板上划出刺目火星，地下数据中枢的冷光将她破碎的影子投射在透明舱体上。玛茵的量子态悬浮在第六舱内，淡金色的数据流如锁链缠绕着她半透明的身躯——那是赤瞳十年未见的容颜，甚至睫毛翕动的频率都与记忆中的狙击手别无二致。

"第491次实验开始。"机械音在穹顶回荡的瞬间，赤瞳的义眼突然被强制接入主控系统。无数全息屏幕在她视网膜炸开，每个画面都是玛茵的死亡回放：被激光烧穿胸膛的玛茵、在量子风暴中分解的玛茵、还有...被改造成炮台基座的玛茵，她的脊椎与浪漫炮台·南瓜的充能管融为一体。

"赤...瞳..."玛茵的唇形在培养液里缓慢开合，右眼突然迸发红光。赤瞳的纳米核心与之共鸣，左臂的NT419编码开始逆向解析。当第一串密码解锁时，剧烈的既视感如海啸般袭来——这是她们在夜袭基地常玩的摩斯密码游戏，玛茵总爱用狙击镜的反光打信号。

"塔兹米...奥利哈刚矿脉..."赤瞳的指尖嵌入掌心，纳米血液从指缝渗出。十年前掩埋战友的山谷，如今竟闪烁着诡异的量子辉光。她挥刀斩断连接舱体的数据光缆，淡紫色液体喷涌而出的刹那，整个空间的重力矢量突然倒转。

赤瞳在失重状态下撞向天花板，玛茵的量子态如破碎的全息投影般四散。那些光粒重新聚合时，竟化作身着帝国军装的玛茵——这是赤瞳从未见过的模样，她手中的浪漫炮台正对准自己眉心。

"快逃..."机械玛茵的电子音夹杂着哭腔，炮口却开始充能。赤瞳在量子纠缠的剧痛中看清真相：每条世界线的玛茵都被困在这具躯壳里，她们的意识正互相撕扯。当充能完毕的提示音响起时，赤瞳做出了最残忍的判断——村雨贯穿了玛茵胸口的数据核心。

"对不起。"赤瞳的声音淹没在数据洪流中，玛茵破碎的幻影突然实体化。她残缺的右手抚上赤瞳心口，掌心的温度与十年前临终时一模一样："你的核心是..."

量子隧道在脚下崩塌，紫色代码裹挟着两人坠向深渊。赤瞳在坠落中看到塔兹米的记忆碎片：少年跪在奥利哈刚矿脉前，将自己的心脏与矿石熔铸——那竟是纳米核心的初代原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