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眉头紧蹙,脸上写满了困惑与挣扎,绞尽脑汁却始终无法抓住那若隐若现的记忆尾巴。
一番徒劳后,她索性放弃了追忆,身体向后一仰,靠在病床上,双眼直直地望着天花板出神 ,眼神空洞而迷茫。
突然,母亲那充满怒意的声音如同一把尖锐的利刃,瞬间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刚准备半坐起身,肩膀就被声源的主人猛地按住。她望向母亲,只见母亲眼眶泛红,噙着泪花,那模样让夏珥瞬间慌了神。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母亲一把紧紧抱住,母亲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几近哽咽
夏母"娇娇…"
夏母"我是不会把你交给他们的!"
那颤抖的声线里,满是决绝与恨意。
夏珥一边轻拍着母亲的背脊,试图安抚她激动的情绪,一边将眼神投向一旁的韩筠。这次,她的眼里再没有了往日的探究,只剩下无奈。
看着韩筠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房门,母亲才缓缓放开了她。
紧接着,女人又咬牙切齿地低语
夏母"如果不是情况紧急"
夏母"谁会选择那颗心脏!"
此时,病房外的争吵声此起彼伏,即便有看守人员极力压制,也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
夏珥看到韩筠打开房门,一股嘈杂声瞬间涌入病房,又迅速被关上隔绝在外。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男人瞅准韩筠开门的时机,如饿狼扑食般冲了上去。看守人员反应极快,在男人冲上来的瞬间,一脚精准地踢向他。
中年男人被这一脚踢得连连后退,摔倒在地,脸上满是痛苦与不甘。
韩筠站在那里,眼神瞬间一凛,寒光乍现,身姿笔直,冷冷地俯视着地上的男人,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她微微扬起下巴,薄唇轻启,吐出冰冷的三个字
韩筠"不自量力"
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轻蔑。然而那家人仿若未闻,此刻他们的眼中只有摔倒在地的男人。
韩筠知道,对于这种平民百姓来说,男人几乎是家里的顶梁柱了。
女人扑到男人身边,双手颤抖着查看他的伤势,眼神里满是焦急与心疼
见硬闯这条路走不通,跪坐的妇女瞬间切换了模式,扯着嗓子开始哀嚎
"打人啦!打人啦!"
那声音尖锐刺耳,如一把把利刃划破安静的走廊,她一边哭喊,一边捶打着地板,脸上的表情夸张得近乎扭曲,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突然,中年妇女眼珠子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恶毒的主意,手指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指向韩筠,开始破口大骂
"我亲侄女就是被你们害死的!"
"敢做不敢当啊?!老天有眼!说好的赔偿呢!"
"现在说话不算数了!老天爷可看着呢!"
她的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眼神狠辣尖锐,活像一头发怒的母兽。
韩筠不再看向地上吵闹的男女,站在一旁的少年吸引了她的目光。
少年从始至终都默不作声,只是低垂着眉眼,额前的长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绪。

他安静地站在那里,与周围的喧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自动摒弃了这世界所有的声音。
病房里,隔音效果极佳,VIP病区的环境也格外静谧
她坐在病床上,虽听不见外面具体争吵的内容,但就在韩筠开关门的那一瞬间,门缝中闪过的那道熟悉身影,让她猛地怔住。
那一刻,时间仿若凝固,她的脑海中像是打开了记忆的开关,那些被尘封已久的画面如汹涌的潮水般蜂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