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

首尔站的舞台灯光暗下又亮起，八道剪影在纱幕后方浮现。林夏站在台侧，看着马嘉祺指尖划过琴键带起第一个音符，首尔奥林匹克竞技场瞬间被五万人的尖叫点燃。

"注意亚轩的耳返！"林夏按住对讲机。三天前宋亚轩在东京感冒失声，此刻他握着立麦的手指关节还在泛白。当少年清亮的音色穿透《春日礼赞》的高潮段落，林夏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巡演进行到第三个月，他们像候鸟般掠过十二个国家的天空。柏林站的古典音乐厅里，严浩翔用breaking动作诠释勃拉姆斯；里约热内卢的沙滩舞台上，刘耀文教当地舞者比划中国武术；伊斯坦布尔的老城区，贺峻霖的架子鼓与苏菲旋转舞奇妙共鸣。

此刻在首尔安可环节，张真源突然抱起吉他坐到延伸台边缘："这首歌送给今天过生日的珍珠糖。"他即兴弹起韩语生日歌，台下某个区域的灯牌瞬间汇成星海。丁程鑫笑着把蛋糕推上台时，林夏分明看见他西装口袋里露出的韩语小抄。

庆功宴结束已是凌晨，林夏抱着笔记本电脑溜进酒店空中花园，却撞见马嘉祺裹着毛毯窝在藤椅里。"又在写新歌？"他拍拍身边的位置，递过温热的柚子茶。林夏嗅到他身上熟悉的雪松香混着药膏味——昨天彩排时替工作人员扛音箱扭伤的腰应该还在疼。

"在想巴黎站的编曲，"林夏点开音频文件，"《塞纳河情书》的法语和声部分......"话音未落，马嘉祺突然伸手摘掉她的耳机。远处汉江的游轮正拉响汽笛，月光像碎银铺满江面。

"你听，"他指尖轻敲玻璃杯壁，"这才是最动人的和弦。"

林夏怔怔看着杯中晃动的月影，直到身后传来窸窣响动。丁程鑫举着拍立得定格了这个画面：月光勾勒的侧影与杯中晃动的星河，还有马嘉祺悬在她发梢未落下的手。

后来这张照片出现在巡演纪录片里，配文是宋亚轩写的歌词："我们途经所有时区的月光，只为收集散落的星光。"

真正的事故发生在纽约站。当《自由之翼》进行到直升机升空的特效环节，突如其来的暴雨让钢索打滑。悬在十米高空的刘耀文像断线风筝般摇晃时，是严浩翔徒手攀上桁架抓住了安全绳。后来他们在雨中完成安可，七个浑身湿透的少年把刘耀文围在中央，唱起重新填词的《小星星》。

那天深夜的酒店会议室，林夏撞见马嘉祺和丁程鑫在争吵。准确地说，是丁程鑫攥着止痛药质问对方为什么隐瞒肋骨骨裂，而马嘉祺只是沉默地擦拭着被雨水泡坏的婚戒——那是他母亲的遗物。

"你们在干什么？"林夏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下一秒，她被拥进两个温暖的怀抱，丁程鑫的下巴抵在她发顶："笨蛋，我们可是时代少年团。"

后来林夏在巡演日记里写道："原来星光也会疼痛，但正因如此，光芒才格外珍贵。"

当专机降落在北京首都机场时，八个人不约而同将额头贴上舷窗。跑道上用鲜花铺就的"欢迎回家"在晨曦中闪烁，像大地对候鸟的温柔应答。林夏摸到口袋里的机票存根——三十七张票据拼成的世界地图，背面是七种字迹写满的歌词片段。

接机口人潮涌动中，有个坐着轮椅的小女孩举起手绘海报："哥哥们看！我考上中央音乐学院了！"海报上是他们在伦敦站教孩子们写谱的照片。马嘉祺蹲下身时，林夏看见他悄悄把止痛药塞进裤袋，而丁程鑫的指尖正轻轻拂过小女孩打着钢钉的膝盖。

回程车上，宋亚轩突然哼起未完成的旋律。七道声音渐次加入，林夏用手机录下这即兴的和声。车窗外，初雪正纷纷扬扬落下，将三十八座城市的灯火酿成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