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捡来的。
是我的弟弟。
第一次见到那孩子是在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明显被弃养了。小家伙呆呆的站在路边,看着我,长得很漂亮的小孩,看着很乖很乖。我问他想不想跟我走?他怯生生的喊我哥哥。
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把他带到组织养着跟亲弟弟一样。
他们调侃我:哟,给自己捡了个伴啊?
我笑笑。
后来我在组织有了一群得力的手下慢慢攀到了最高的位置。
我看着他上学,长大,考试,成年…
他分化是在刚成年那阵,是个omaga。
我想他会是个特别乖的小o。
但不是的,在组织里呆了那么长时间即使是一直在上学,组织里那些人的性情早带偏了他。对所有事物的淡漠和疏离成了他的保护色,之前那个小小的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孩子好像被杀掉了。
他刚分化那阵,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以为是在适应可一连两天没出来,饭没吃,水也没喝。
我有些着急了。
我去敲他的房门,没有人应,我用了最不礼貌的方式,把门拆了。
我看见他躺在床上缩成一团,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心疼。
浓重的信息素的味道,我顾不得那些,只想赶快到他身边抱着他。拿着抑制剂的手在发抖,我走近了听见他在叫我……
声音很小。
他在喊我的名字,喊哥。
我心里更是不好受,我抱住他,用信息素一点一点的安抚他,一边给他打抑制剂。
我知道发热期的omaga是粘人的,他一直往我身上贴,我就把他锢在怀里。他动不了,只能抬头看着我,喊我,叫我的名字…
我对上他视线的一瞬间,我都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是个漂亮的omaga,很漂亮。
思维永远慢了本性一步,我低下头,吻了他。那时候这段关系的种子就已经被种下了。他没谈过恋爱更没接过吻,生涩的回应让我想继续欺负他。
但我是他哥…现在却这样,我连把自己打死的心都有了。等安抚好他,我才去用冷水洗了澡。
那时候没有闻出来他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不好形容。
酸涩的,带着隐隐的甜。
后来我知道了,那是葡萄柚。
他在那之后好像习惯了自己是个omaga,但还是过于冷淡,过于收敛。我很少从他身上闻到明显的信息素的味道。
组织里很多人都以为他是个beat,他对于这样的误会好像也懒得解释。
我们还像之前那样生活。但好像什么开始不一样了。我开始不自觉想他。
我开始想他会有什么朋友,会经历什么事,会去哪里跟朋友玩,会去哪里吃饭,会不会受欺负。
alpha对于omaga的保护欲,占有欲是天生的。我只能尽量克制住那些不该有的想法。
再后来,他说他要留在组织。
我开始慌了,我怕他的一辈子栽在这里。
我希望他可以走的更远。
但他却一直在坚持说他要留下,我抵不住。
只能依他。
后来我发现他比我想象的更优秀,很多次任务中死里逃生。他一次一次向我证明着他自己,我也不得不承认,他是我手上最锋利的刀,永远不会指向我的刀。
我开始习惯给他派任务,我甚至没有考虑过他。
我没有注意过他身上的伤,没有注意过他的情绪,我甚至没有发现他早就麻木了。
等到我和他坐到一起好好聊聊的时候,我感觉到了陌生。太死气沉沉了,太沉稳了,我宁愿他跟我闹脾气,让我想尽办法哄也好,骂我打我也罢。一切好像都变了。
后来的一天,我告诉他了。
“我喜欢他。”
那天,房间里安静的可怕。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他的神情完全就是不相信,带着疏离和一丝淡淡的微笑。
“你,不相信我吗?”
“我该怎么相信你……”
我当时听了只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为什么?我在心里反问我自己。
最后是他说出来了,因为我,全都是因为我。我一次次的加派任务,每次他回来都带着伤,我为什么没看见。我知道他来到我面前说想休息一段时间,我说了什么?
能者多劳。
一切都是因为我。
错在我。
我开始尝试弥补这段关系,我想把他弥补回最开始那样,像最开始那样就好。他一直在回避,他在用自己的行动表达着自己的抗拒。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在我易感期的时候,居然碰到他在家。我以为他会回房间里,但他却抱着我,葡萄柚的味道在周围散开。
我看不懂他。
他甚至愿意让我临时标记,愿意主动吻我…他明明不讨厌我。
但只要我提出换一种关系继续生活的时候都被他拒绝或者装听不见。
易感期的alpha向来是占有欲最强的,我想标记他,让他完完全全是我的,让他成为我的爱人,但还残有的理智拉着我,他呢?
他不愿意的吧。
我发现了,我的弟弟是个胆小鬼。
即使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他更愿意做我的弟弟,而不是爱人。他宁愿一直待在组织里一直当我的弟弟,他也不愿意跳出来,他太习惯这种固态的关系了。
……不对,他是害怕。
他已经被丢掉一次了。
我不会丢掉他啊,我不会啊。
我想让他爱我,怎么样都行,装出来的都行,我只想让他爱我。
所以在他说可以临时标记他时,我不想给他任何逃跑的机会,咬深一点就可以永久标记了吧
但他肯定会生气。
那又怎么样呢,那时候他已经是我的了。
但我没有,我把他推开了。
这,对他不公平。
我那些没来由的阴暗的龌龊的心思不应该用到他身上。
靠着清醒后的那片刻,我问了他。
“是不是讨厌我?”
他摇头
“那……喜欢?”
还是摇头。
不讨厌也不喜欢么。
我笑了笑,酸涩的心情涌了上来,身上沾了他的信息素,好闻。
即便是这样,我也不会放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