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前摇有点长，这个片段其实在前几天就已经构思好了，但不知道怎么去补全。昨天晚上想了想还是拿童年来补比较合适。

那么……开饭啦～

“跟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吧？”他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很近。本来迷糊的精神竟清醒了一瞬。

“我……我小时候有什么好讲的。”我翻过身手惯性搭在他腰上。“那些事情太稀松平常了，没意思的。”我屡次劝说。我的童年确实没有什么东西好说，再来我不想说。

“那等你愿意告诉我了，再说好不好？当然，不想说也没关系的。”黑暗的房间只有空调的显示屏还亮着没了其他光源。想说吗？不想，那算不上是童年的童年，回忆起来倒像是折磨，不完整的家庭，凌晨突然亮起的灯，和那一句“你在家乖乖的”……他的手在我背后轻轻的拍着，和哄孩子睡觉一样。

沉默了半晌，他早晚都是要知道的不是吗?

“你，还想听吗？”约莫过了一两分钟，只觉得他在我额头落下一吻。

“不说话，早点休息，乖乖。”

“我认真的。”

他好像愣了一下，“讲到哪里都可以，看你心情，累了咱就不讲了，要不要我给你倒杯水嗓子都哑了……”絮絮叨叨的。他准备起身我拉住他。

“不用的，不长。”

我窝在他怀里一点一点想着，想一点说一点。

他们说我是早产儿，生下来的时候还再政策严的时候，当时为了护住肚子里的我她（妈妈）就躲到菜地里，但家里的洗衣机就被上面的人收走了，是我爸掏钱领回来的。我问过我妈“那不生我多好，还省一笔钱，这样你们早住上大房子了。”她（妈妈）却摇摇头，“那我们就没有你了啊。”那时小不知道钱什么的只知道她（妈妈）并不经常在家，印象里只有奶奶和爸爸。那时也没有人告诉我她去哪了，我也没有去问，她的出现好像就是一瞬间有了记忆。

那是她被辞退的那天，晚上的客厅只有她坐在沙发上哭着嘴里念叨着“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我当时只是觉得工作没了再找嘛，也没什么大不了。就在她旁边说“没关系的，可以再找的。”那时她好像气笑了，也可能是被一副老成的样子逗笑的“傻孩子，那有那么好找。”之后便不了了之，我不知道她怎么找到工作的，但看她天天出去忙活她倒也开心。

还有一件事，之前无意间翻看她手机看到她和一个叔叔的合影，那个叔叔我很熟悉是经常来找她吃饭的那个。胖胖的，我也喜欢，可能记忆中的槽点一堆我仍是不理解为什么手机里会有别的男人和她的照片。我知道这样揣测我的母亲不对，但……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记忆里父亲和喝酒总是会在一起出场，因为是家丑也没再和他多说。

后面我从小时候总洗不干净碗筷因为总是有油渍讲到小时候在家门前看到的小刺猬；从半夜窗外的蝉鸣到傍晚粉色的晚霞；从家里的翻新到我怎么一步步离开家。

我不知道他听进去多少，只知道他听到我生病住院的时候抱紧了我，听到父母吵架的时候一下一下拍着我的背，问我要不要喝水缓缓。

我没他想象的那么脆弱，不然我也到不了现在。

说我怎么样都好，我的童年本就糟糕，我就是在那些寥寥无几的爱里长大的人。谁说要陪我一辈子，当我一辈子的好朋友。我真的会较真。

我怎么都好，我都烂成这样了，你就别放弃我了。

他听完沉默了很久。

凌晨两点左右，他给我掖好被子。

“辛苦了，睡吧，我会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