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唐三。”谢允连忙走到他身边，“你喝口水歇歇吧，我来。”

“我不累，你怎么才回来呀。”唐三看到谢允就两眼放光，开心地接过谢允递来的竹水壶。

　　看到本来有些不耐烦的唐三见到谢允就变得温柔，有好事儿的客人立即打小报告：“小子，这是你夫郎吧，你怎么把你家小夫郎一个人留在这？哎呦——有的些个人哪脸皮厚得跟城墙似的，看人家小夫郎一个人就非要占点儿便宜，知道的也就三文钱、四文钱的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几百两银子粘手上了呢！”

好多人都笑了，先前不依不饶的那人一跺脚，臊得扭头走了。

“多谢这位叔么，我再给您添两个苹果，不收钱的。”谢允麻利地把东西包装好，递给那位中年双儿。

“哎呀呀，最后竟然是我占了便宜。”中年双儿朗声大笑，慡快地给了钱。

有了谢允帮助，剩下的水果很快都卖完了，唐三估计明天镇上就会有好多模仿的，不过后天就是中秋了，今天赚得也不少，扣掉彩纸布条的成本，竟然赚了有八两！

　　谢允！八两！”唐三高兴不已，又不敢大声张扬，两手捧着钱袋子拢在胸前，垫脚在谢允耳边小声道：“好多钱呀。”

明明猎物换的钱更多，但谢允被唐三感染，觉得这八两银子是什么宝贝，学着他压低声音：“赶紧收好，别被人盯上了。”

唐三觉得谢允真好，还配合他演戏，他心里一动，拉着谢允的手，故意挨得更近，两眼弯弯：“被盯上了怎么办？你会保护我吗？”

谢允与他四目相对，然后移开视线，轻轻抽回被唐三拉住的手。

“我会好好保护银子的。”谢允玩笑着说。

　　晚上，唐三趴在床上清点自己的小资产。

“二，四……九两，八百八十文。”照这个速度，似乎马上就能攒够四十两了！

等攒够了四十两……唐三隐隐明白了谢允的意思，但是攒够了四十两后，真的要离开吗？

他不是谢允的夫郎吗？唐三挠挠头，额头上慢慢恢复的伤口痒得受不了，偏偏又不能用力挠。说起来，他还没问过谢允，他的户口是不是已经落进谢家了。

看到床边放着谢允今天买来给他解闷的话本，唐三翻身下床，踩着鞋子走出卧室，来到了书房外。

书房里还亮着灯，谢允应该还在学习。

看了眼天色，应该已经十二点多了，唐三想谢允原来这么刻苦啊，忽然福至心灵，谢允不肯亲近他的原因莫不是还没考取功名？

想想也是，考科举可是大事，有的人一辈子都考不上呢，“范进中举”故事里的范进最后还疯了，谢允正是关键时刻，他应该全力支持唐三……

“谁？”

“是我。”唐三轻轻推开门，他头一次看清书房的全貌，没想到谢允居然有不少藏书，俨然是一座家庭迷你图书馆，怪不得平时要上锁了。

“你饿吗？要吃宵夜吗？”唐三没有贸然进去，站在门边问。

“你饿了？”谢允看了眼更漏，有些不赞同，“很晚了，你要是吃的话不要吃太多。”

“不是我饿，我是怕你饿。”唐三扶着门，好奇地张望，“我能不能进来看看？”

　　谢允迟疑了好几秒，站起来道：“进来吧。”

他不着痕迹地收拾了下桌上的东西，走到唐三身边，见他只穿着里衣，便拿了自己的一件外衣给他披上。

“担心着凉。”

唐三说着“不冷”，但也没拒绝谢允的好意，更没有不礼貌地随便翻看，只是简单地参观了一圈，“像图书馆。”

除了两边墙上的书架，居然还有两排四层立架，上面也放满了书、册和卷轴。

“图书馆？”谢允问：“有很多书的地方？”

“对啊，有很多很多书，大概有……从小虎家到咱们家这么大，一般都是三四层，可以借阅可以自习，我以前期末考的时候最喜欢在图书馆复习了。”

在图书馆复习有一种引人沉浸的氛围，每个人都集中在自己的书桌上，不喧闹，不互相影响，唐三想着想着，便陷入了大学挑灯夜战的回忆里。

　　“那么大？”谢允惊讶，“你原先是读书人？可考取功名了？”

唐三解释道，“我们那里有九年义务教育，就是说小孩从六岁到十五岁都是必须上学的，那些上不起学的家庭，国家会给他们免除学费和杂费，一般来说，四岁上幼儿园，一直到二十二岁大学毕业，这么长——”

唐三两臂展开，比划出好长好长的意思，“……的时间就是在学校上课，夏天和冬天会放假，叫寒暑假，读完了大学还能再进学，就跟你们科举一样一级一级往上考，不过是为了考入更高的学府继续读书。也有的考试是为了工作，考上了就是国家公职人员啦，或者考教师资格证的，考上了就有当老师的资质。”

唐三说着，指了指自己，有些小炫耀地说：“老师就是夫子的意思。我，可是有教师资格证的人！”

唐三脸上写满了“快夸我”，谢允从善如流，“原来你这般厉害。”

“一般一般啦。”

想象着唐三描述的那个世界，谢允情不自禁露出一点向往的神色，“你的那个世界很好。”

“嗯呢！国家富强，人民小康，整个国家有将近十四亿人呢！大城市几百万人口，小城市也有十几万，一座大学就有上万的学生和千民老师。”唐三诉说着，心里洋溢着民族自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