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川上念子的美术老师咯咯笑了两声。在吉良吉影的眼里画中的女人活了过来,她笑盈盈眨眨眼,并且当着吉良的面伸手在画中的金发男孩胸口狠狠拧了一下。
耳边似乎划过昨夜零碎的呻吟,画布上被捆绑而落难的圣子却头次在疼痛下感受绝妙的愉悦。泛红的眼角和非人的猫态,旖旎似梦。
这让吉良吉影心下恼火,但又混着一丝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混乱。他目光没有一丝温度,冰冷如雪,透明地展现出一头青年豹被冒犯后携带不爽的杀意。
气势不错,但没用。梦里梦外,这女人都不怕他。
前后两个面孔一模一样的女人,同声说话,声音交叠一起,传进他耳里:“倒是你,想袭击老师。可真是不乖啊——你不是最清楚,探究真相和追求执着会破坏掉你维持的平静么。”
画布的人把手套彻底脱下,丢到一边,她突然伸出一只手,穿过了画的限制,猛地朝着吉良吉影衣领抓去。吉良吉影侧身往后一躲,却正好贴近在他身后的念子,双腿被扫抽,重心不稳下一条极为眼熟的领带快速如蟒缠绕住双手,死死反绑在身后。
亮堂的教室变成一片黏稠的黑暗。整个虚无的空间里唯有被压制的他和掌控者的她。
“你到底想干什么?”吉良吉影咬牙问道声音沙哑,“离我远点。”
川上念子笑了,像听到什么有趣的笑话:“我不想干什么呀。”说完,她不但没有退,还再进一步,鞋子都快踩上吉良吉影的脚尖:“啧啧啧,说得这么不留情,可你的身体比嘴巴诚实呢。”
念子扫过他因急促呼吸而起伏的胸口,吉良吉影错觉自己被扒光衣服,赤裸裸地呈现在对方眼里:“你母亲今早没发现这些‘小伤’吗?还是说,你不敢让她知道,自己被新来的美术老师玩弄到无法动弹?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真可怜呢,被欺负了也只能自己找场子的小猫咪。”
这几句羞辱像针一样刺破吉良的防线。他想起今早母亲用教尺抽打他后背时,自己因胸前的刺痛而闷哼出声,被母亲冷漠地斥为“软弱”。此刻念子的话,无疑是在撕开他极力掩饰的狼狈。
恼怒涌上心头,吉良吉影头次幼稚得想要口头吐出‘杀了你’这话。而面前的黑发少女伸出一根手指抵上他的嘴唇。
“嘘,别什么都怪我啊——这本来就是你的梦境哦,所以,你为什么会在梦里面梦成这样呢~”
突然肩膀被推了一下,身体直直坠入黑色的虚空。
吉良吉影的意识在黑暗中沉浮,梦里念子的声音如同跗骨之疽。吉良吉影猛地惊醒,发现自己还躺在宿舍床上,额头上全是冷汗。外面,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床单上,形成一道灼热的光带,暖暖的。
退烧了。体温降了下来。吉良不想理会自己的生理反应,脸色厌厌地翻下床。一身黏糊糊的,都是退烧时流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