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就画，露一手

——等下肯定会说，「我又不是画师，我为什么要会画」

果然，

公主切的黑发少女开口了。

“小屁孩，我就知道你不能，既然都开口求我画了。”

“那姐姐我——就勉～为～其～难～给～你～露↗一↘手↗吧↘～。”

最后一句，说得语句荡漾，每个字词后面都要像被风吹起的天鹅羽毛那样，旋转飘上天。

特别——欠！！

川上念子夺过岸边露伴手里的画本和铅笔，把本子放到大腿上，看了眼铅笔。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是眼花，岸边露伴发现女人手里了笔，开始自己削下木屑，有些圆润的笔头刷刷几下，变成稍尖些的小丘山。

川上念子一手按着画本，她笑嘻嘻的表情都收了起来，两眼沉淀如潭。

她往旁边的路人扫了几眼，像是土拨鼠会站起来监视天空和路情般，锐利地捕捉到自己需要的画面。

她另一只握着炭笔的手开始悬在纸面上方。

岸边露伴也是从这里开始认真看起。

无他，

女人的握笔姿势不像是门外汉。

念子的手腕微勾，指尖只松松拢着笔杆中段——那是种看似随意、实则能让炭芯在纸页上灵活转折的握法。

随着购物车咕噜咕噜的轮子，碾过瓷砖地缝，带着整个车身颠簸！

一直静静眼摹纸面的念子动了！

她手腕一沉，炭笔斜斜切入纸面，先以侧锋扫出母亲裙摆扬起的弧度，线条带着高速移动特有的飞白，却精准卡着女人侧身护着孩子的姿态。

紧接着笔锋一转，

改用笔尖勾出小孩攥着母亲衣角的手指，力道陡然收束，短促的线条像钉进纸里。

孩童奔跑时裤脚的褶皱也利索干净地以两三笔利落的顿挫带过！

整个过程里，

川上念子上臂几乎不动，全凭手腕翻转调整笔锋角度。

时而让炭芯平躺，用宽面铺出背景的模糊色块，时而竖提笔尖，以细劲的线条刻出母子相视而笑的眉眼。

杀手皇后带着车子急转弯的时候，念子抓牢画本，把笔轻抬，不让笔尖误触。

稳得好像步履平地，轻描淡写，不值一提。

“呐，画完了。”

勾完最后一笔，川上念子把本子丢到一脸严肃的岸边露伴怀中。

手里的铅笔，在她五指间飞快转动，和个旋风陀螺般，只看见明黄色的圆圈在旋。

“这下，看懂了吧。小朋友，说你画技一般，是真的啦。菜鸡要记得多练哦——”

岸边露伴抿唇不说话，他手里的这一张，虽然线条简略，形态只勾了大体，重点画了下神态五官。

却可见，画者控笔的精度，和手腕发力的老道。

对动态空间和美感的把握，也不容小觑。

还是在这种不平稳的购物车里，蹲着，在腿上画画……

成功把绿发小屁孩搞沉默的川上念子，嘚瑟地拍拍购物车，不忘说风凉话。

只是小孩没有搭理她，一直用深仇大怨的苦瓜脸，盯着稿子看。

吉良吉影已经累喘了。

这场苦命的购物才终于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