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门外候着的侍卫,拿来一小份文件,转交给念子。
文件上写的东西都挺平平淡淡的,只是讲述了一个下里乡巴人被落魄马术贵族收为养子,靠自己的马术逆袭的故事。
没有其他方面的特长,没有人脉,没有势力,没有学历……没有金……哦,他还算有钱。
迪亚哥20岁没有多久就和英国一位年上83岁的老寡妇结了婚。在不久的一个月前,老寡妇逝去,迪亚哥顺理成章继承了财富。
从下里巴人,踏入了上流圈子。
但也只是走进了门槛。
手段下作,人品浪迹,忍辱负重。
一个恶人。
而且野心绝不止于此。
川上念子来兴趣了,她想要见见这位英国赛马界贵公子。当然要先换个隐蔽性强的包厢见面。
……
迪亚哥参加这场赛马,是为了钱,又不仅是为了钱。
法国这个国家,贵族的权利更替和阶级差异像极了英国,不,甚至比英国还要腐朽和荒谬。
这里的贵族浑身上下浸泡着叫作「金钱」和「权力」的脓液。
这种「脓液」,不寄托在机械的轰鸣,不治愈于军队的战伐,而是一个头衔,一块祖传的庄园,一场维持表面的联婚。
就可以挤出来,流得满身,变得和「下贱」的平民不同了。
如果美国那边,有这个规模的赛事,他绝对眼也不眨就渡过大西洋,跑去参加。
新的国家,没有被开发的领域,还没有被腐化固定的权利规则……
意味着冒险,和巨大的机遇!
可惜没有,迪亚哥只能把赌注压在,赢了凯旋门大赛(Prix de l’Arc de Triomphe)冠军 这场世界级别的赛马比赛。
他不但可以在英国界拥有无人可以匹敌的名气,更有可能获得爵位!
让之前那些看不起他和他母亲的上流人谄媚,站到平等平的高峰上,拥有权力带来的阔远视线!
还有机会虏获法国一些贵族少女的喜爱,或许也会有投资者和他合作。
但,估计也止步这里了。
法国人普遍自视清高。
启蒙运动从这里走向欧洲,古典主义在这里昌盛,艺术和高雅从未离开法国。
法国人不会轻易欣赏携带外来文化的外国人。
所以,他这场小小比赛虽然狠狠炫了波实力,但他不觉得,会有什么意外之喜。
迪亚哥被领着到了,穿过走廊,路过一个个门,脚下特意为贵客铺的红地毯踩上去软绵,也告诉他,正在逼近那位贵族。
没见到对方前,他心里就自动根据一切来评估对方身份地位,预判对方的性格。以求和对方短短的接触时间内,可以留下最佳的印象。
是男人,就拉拢展现自己的实力,利用他的资源;是女人,就风情不羁,虏获法国贵女的喜爱。
见到后,迪亚哥眯了下眼。
金色卷曲的睫毛把他波光粼粼的蓝眼笼成金色阳光下的湖泊。
他以这般姿态,既能将情绪藏得滴水不漏,又自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高贵气度;而遇上强势之人时,那份恰到好处的脆弱与无害感,总能不着痕迹地化解掉对方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