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我死在一场精心设计的车祸里。

挡风玻璃碎片扎进瞳孔的瞬间，我数着那些折射出的光斑。十七片，和当年孤儿院火灾时溅在母亲婚纱上的碎水晶数量相同。真有趣，原来死亡也会讲究对称美学。

"检测到SSS级执念波动。"机械音在破碎的颅骨里震荡，"想获得重生的机会吗？"

我望着虚空中漂浮的契约条款轻笑。脑浆应该正顺着宝马740Li的真皮座椅流淌，但这不妨碍我用残余的视觉神经捕捉到第37条隐藏条款——那串二进制代码翻译过来是"情感反噬警告"。

"白月光回收计划？"任由血液在睫毛上凝结成暗红琥珀，"让我猜猜，那些被攻略者最后都会..."

"成为您的殉葬品。"系统突然切换成低沉男声，"就像三年前金融世界的顾总，五年前末世篇的指挥官——您总爱在谢幕时点燃最绚丽的烟花。"

我舔舐着齿间的铁锈味。真该给设计这个系统的人发诺贝尔奖，他竟能复现人类濒死时多巴胺喷涌的颤栗感。远处消防车的鸣笛像末世纪交响乐，而我正躺在自己的血泊里欣赏这场死亡独幕剧。

"我要修改三条规则。"用最后半片肺叶挤出气音，"第一，任务世界必须存在复数攻略目标；第二，允许记忆封存不超过30%；第三..."

当救护车刺目的顶灯穿透胸腔时，我如愿听到机械音出现0.37秒的凝滞。那些流淌的鲜血突然悬浮成诡谲的矩阵，像极了母亲死前用口红在镜面上画的符咒。

"第三，每个世界的死亡权限由我自主掌控。"

急救员撕开我衬衫的刹那，心脏监护仪发出长鸣。我在系统仓促的警告声里微笑，真遗憾他们看不到——此刻我破碎的视网膜上，正倒映着七个旋转的男性剪影，像被钉在标本架上的蓝闪蝶。

当黑暗彻底吞没意识时，我咬碎了藏在智齿里的氰化物胶囊。真有趣，原来和魔鬼做交易，要从先杀死自己的复活权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