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黄泉,唯爱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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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北陆朔云族。
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女此时却是一副病容,端坐在朔云世子府的庭院中,执笔作画,偶有咳嗽。
她的画笔正在一幅枝繁叶茂的连理树上着色。
东篱“世子妃,今日世子又差人送了件新的喜服样式过来。”
那女子停下画笔,回头看了看喜服,眉目里虽是温婉之色,面上却没有多少喜悦。
凉蟾“你送进屋里吧。”
凉蟾“阿月,最喜欢哪几件,到时候都挑出来,晚些时候你再试试?”
凉月“那些喜服,我穿哪一件都行。”
东篱“那奴婢先送回屋里去。”
东篱刚要离开,凉月提起笔,想了想又叫住侍女。
凉月“东篱,世子最喜欢哪一件喜服?”
东篱“奴婢猜是今日这一件,这件可是世子亲手选的绸缎、绣线。”
凉月“那其他的不用再试了,大婚当日我就穿这件吧。”
东篱“好。”
女子重新将笔沾墨,正欲再下笔时,府院门推开,鲜衣怒马的朔云世子昔旧一身戎装,背着箭筒,腰间插着两把双刀,领着阿笙等一众云卫整齐划一的进入。
昔旧的手上还带着血迹,边走边利落拆卸着身上的装备,动作一气呵成交到阿笙手中。
阿笙“医官昨日刚说世子妃气血不足,世子您今日就给世子妃打了头鹿回来。”
昔旧“赶紧交代下去,趁着新鲜,鹿心挖出来给凉月炖汤,养气补血。”
阿笙“世子放心,早交代好了。”
昔旧一路进来院中,正碰上要回房的腰东篱,东篱见到昔旧赶忙恭敬行礼。
东篱“问世子安。”
昔旧的眼睛里却只有东篱手上的喜服。
昔旧“那些喜服里,凉月选了哪一件?”
东篱“回世子,世子妃选了今日这一件。”
昔旧点点头,又探过头去瞄树下的凉月,偷看的片刻间眼里泛起笑意,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昔旧“本世子也最喜欢这一件,我就知道她会与我眼光一样。”
昔旧眼带笑意刚要往凉月那边去,瞥眼手上的血,随即停下脚步。
昔旧“可不能吓着她了。”
阿笙会意,立刻递了条湿帕子给世子擦净。
廊亭下,女子笔尖在画作上落下。
昔旧“凉月,你这树越画越栩栩如生了啊。”
凉月一回头昔旧正俯身站在其身后,双眼含星地看着她,凉月放下笔起身和凉蟾一起行礼。
凉月“世子。”
凉蟾“世子。”
昔旧用干净的双手扶起凉月,也示意凉蟾起来。
昔旧“凉月,你我还有两日便要成夫妻了,直呼我昔旧便是。”
说罢便在一旁坐下,再凑过去看凉月的画,看着看着不由得自己轻叹了口气。
昔旧愧疚“凉月,对不起,找了这么久,我还是没能帮你找到这树到底在哪儿,目前能确定咱们朔云族乃至整个北陆地界都没有。”
凉月“世……”
凉月“昔旧,那东陆你可有所了解?”
昔旧“东陆永照国历来繁荣,若有如此参天大树,早就传出来了。至于霖川……”
凉月好奇“霖川怎么了?”
昔旧“东陆那些部族里,霖川那地方最是阴森神秘,听说三年前整个族群一夜之间消失,每个想踏进去一探究竟的外族人都是有去无回。”
凉月“三年前?你将我和凉蟾救回朔云也是三年前,我们失去的是三年前的所有记忆,这三年来我又时常梦见这两棵树,这个地方会不会跟我们的身份有关……”
昔旧“你叫凉月,你姐姐叫凉蟾,你们自小生长在朔云,你我指腹为婚,青梅竹马一同长大,三年前那一日你们被野兽追赶才摔落河流中失了记忆,这就是你们,这树或许存在,或许真就是一场梦。”
凉月“知道了,知道了。”
随后抽回手去卷画轴,一边卷着画一边咳嗽着。
昔旧“你身体向来不好,往后别在院子里吹风了。”
凉月“嗯,我把画拿给东篱,还是让她帮我去市集卖了吧。”
昔旧知道拗不过她,无奈点头称好。凉月起身离开,昔旧望着她的身影。
昔旧(“过去,真的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