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后的日子里,秀云姑姑依旧仗着自己资历身后,更加肆意妄为,平日里处处打压妙秋和滢儿。
之前秀云姑姑为人行事还算收敛,可自从余小莺说秀云姑姑是钟粹宫掌事姑姑后,就没了顾忌,更加肆无忌惮、愈发张狂起来。
原本秀云姑姑只为难妙秋和滢儿的,现在连小乐子他们这样的小太监,也没有逃开她的磋磨。
秀云姑姑在钟粹宫俨然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这日午后,余小莺午睡刚醒,骤然闻到一股中药的苦涩味。这股味道越来越近,直到自己的床幔被人突然拉开,那股中药味直冲鼻腔,引得余小莺犯了恶心,干呕了几声。
秀云姑姑没有经过余小莺的通传,替她做主还擅自拉开她的床幔,实在是过于没有规矩。
余小莺捂着嘴,眉头的“川”字越来越深。
见余小莺皱着眉头,想要呕吐的样子,秀云姑姑赶紧将手中盛着乌漆嘛黑中药的药碗递到她面前,道: “呦,小主这都四月了还犯恶心呢。瞧着是胎像不稳,还是需要喝安胎药才是。”
见了中药余小莺就头疼。她小的时候生病感冒,妈妈就会带她去看中医,喝中药。虽说从小时候喝到大,但中药可怕的味道她终身难忘。后来有了中药冲剂,中药的苦味淡了,她才慢慢接受了喝中药。
她就是因为不想喝中药,所以才问钟贤要了可以凝神安胎的甘松香。
而且,她的吐不是因为肚子里的小屁孩捣乱,而是那股骤然钻进鼻腔的浓郁安胎药味过于刺激,被恶心到了而已。
余小莺捂着鼻子,没有接过来安胎药,只是问:“这药哪里来的?”
秀云姑姑的笑堆了满脸,回答道:“这方子是以前奴婢伺候先帝禧嫔娘娘的时候,禧嫔娘娘用过的方子。禧嫔娘娘喝了生下了白白胖胖的小公主呢?小主放心喝就是了。”
“是吗?也就是说,是你私自抓的药,亲手熬的药喽。”余小莺语气骤然变冷,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蠢,秀云姑姑并未察觉到余小莺态度的变化,反而将药碗往余小莺面前又凑近了几分。
“是啊,毕竟奴婢是钟粹宫的掌事宫女,还有伺候先帝嫔妃的经验,自然要处处关心小主的身体。”
“是吗?”余小莺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伸手接过了药碗,凑在鼻子面前闻了闻。
她感觉这份安胎药气味闻起来格外刺鼻,但她不懂医术,不明白有什么不妥之处。
秀云姑姑一脸期待地盯着余小莺,期待着她赶紧喝下去。只是,秀云姑姑的愿望落了空,余小莺只是闻了闻便将药碗放在床头小几上。
秀云姑姑见状,顿时急了,脱口而出:“小主怎么不喝呀?”
“姑姑会医术吗?”余小莺抬眸凝视着秀云姑姑,问。
显然没料到余小莺会这么问,秀云姑姑迟钝片刻,才结结巴巴回答:“这,奴婢自是不会。”
“不过。”秀云姑姑继续找补,“伺候有孕的主子奴婢有经验,这些可是太医也不懂得经验。”
“这话倒是不错,只是太医院的太医诊断讲究的是对症下药,姑姑既然不通医术,怎么会知道我体质如何,我跟先帝禧嫔的情况有何不同呢?”
“这...奴婢只是关心小主。”秀云姑姑眼神闪烁。
“所以就因为你自以为是的为我好拿一张旧方子来糊弄我,谁给你的胆子私自做主,还不把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了?”
说罢,余小莺怒不可遏,伸手将药碗打翻在地。药碗应声碎裂,乌黑的药汁四散开来,一些溅到了秀云姑姑的裙摆上,瞬间晕染出了一大片污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