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躺在床上扶着额头,甚是痛苦。
余小莺过来的时候,李静言早就已经伺候好一会儿了。其他的嫔妃也都在这里守着,有李静言亲力伺候其他的嫔妃一时还插不上手。
余小莺轻声问在一旁的冯若昭:“皇后娘娘身边怎么也没个太医啊?”
冯若昭小声道:“刚刚去请了好几次了,说是年大将军的夫人生了病,所有的太医都被请了去了,一时竟然挪不开人手。”
余小莺通听了直皱眉:“这,皇后重要还是年大将军的夫人重要啊。这年大将军怎么敢如此,耽误皇后娘娘的病他年家就算...”
余小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足以让皇后听见。冯若昭赶紧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小声些。
李静言因为这事已经发了一通火了,再听见余小莺这么说,也附和:“是啊,连余常在都知道的事情,年大将军岂能不知!”
不是,你什么意思?还能在这上面损我是吧!
余小莺瞪了李静言一眼,接着移开目光,小小生气一下吧,再大点她也不敢,毕竟这是在皇后宫里。
宜修一边“诶呦”,边说:“年大将军是肱股之臣,他的妻子自然重要,本宫疼也没什么。”
随后再次喊痛起来,让人听着甚是揪心。
一晚上,都是李静言再宜修身边伺候着。除了甄嬛有孕,宜修让其回去,其他嫔妃就算插不上手也得在景仁宫随时待命。
这一晚上,余小莺站在那里差点倒下去三次,还是冯若昭和吕盈风两人把她扶住,才没有丢大人。
东方既白,宜修的情况终于稳定,余小莺已经困得神色呆滞。
“妹妹...妹妹。”吕盈风见余小莺似是灵魂出窍,轻轻唤了两声。见她依旧如此,只好拽了拽她的宜修让她回神。
“啊...”终于被唤醒,余小莺呆呆地看着吕盈风,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吕盈风无奈,吩咐跟着的妙秋道:“仔细把你家主子搀扶回去,别让她摔了。”
“是。”妙秋赶紧搀扶住余小莺,带着她回宫。
一回到钟粹宫,余小莺妆也没卸,头发也没散,倒头就睡。
妙秋无奈,只好叫了滢儿和慕荷来,一起帮余小莺善后。
这一天,余小莺一觉睡到午后。
余小莺是被饿醒的,醒了之后依然没有动,虽说她没有亲自伺候人,但是罚站一整晚也是够累的。
余小莺感慨,以前做养心殿宫女的时候,干了一天的活,唱一整夜昆曲也不见得累成这样。
现在什么都不做,光站着都能累她半条命。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呐,日子过得好了,身体也被样金贵了。
宜修头风发作,修养的这段时间,免了众人的请安。
做戏要做足,余小莺觉得宜修这次头风发作就是装的。不然时间点卡这么准,刚好是年大将军把太医全请走的时候发作,一切都太过于巧合。
但不管怎么样,请安免了,余小莺更开心。
整个年家,年世兰还算比较清醒的。她也在此事之后提点过年大将军,但是年大将军并不觉此事不妥,完全已经忘了君臣尊卑。
大胖橘嘴上虽说着无事,但是依旧冷落了年世兰。年世兰自知什么原因,这段时间竟然还安分下来。
只是,年世兰本不是安分的人,遇到事情更容易冲动。
“你听说没有,淳贵人本就是生长在水边的,水性极好,怎么会溺水而亡呢。”
“你这话的意思是,有人害她?但是淳贵人见人就笑模样的,谁会害她呀。”
“诶,你怎么知道就没有呢,这后宫中腌臜事多了。”
“我听说是华妃害的呢。”
“诶,咱不能什么事都退到华妃身上啊。虽然华妃娘娘脾气是...但是无冤无仇何必呢?”
余小莺本来想去看望甄嬛的,结果行至御花园,就听到一群多懒得宫人在议论。余小莺速来爱吃瓜,便隐在假山后面偷听。
“也不是没可能。”
“就是就是,我也觉得是华妃呢。”
“什么华妃,明明是水池中有水鬼,淳贵人掉入水中被水鬼缠上了。”
“怎么可能有鬼啊。”
“这紫禁城死过这么多人,有鬼也正常吧...”
听他们说鬼,余小莺身上也突然凉飕飕的。她还挺认同那些宫人的话。
紫禁城死过这么多人,说不定就有亡魂化成厉鬼了呢。
不是她迷信,就是有些事你敬畏就好了,有没有的,信不信的另说。
余小莺打了个寒战,还想继续偷听宫人的话,就听见一道凌厉的太监声音呵斥了他们。
只听见那群宫人道“华妃娘娘吉祥”声音中满是恐惧害怕之意。
余小莺赶紧捂住嘴,期望自己别发出声音,年世兰不要发现自己。这样想着,她往假山里又躲了躲。
虽然看不见人,但是听声音就能听出年世兰非常生气。
“你们是哪个宫的,敢在这里嚼舌根!”
余小莺似乎听到了磕头的声音,怪响的。宫人们惶恐道:“奴才/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娘娘饶命。”
颂芝尖锐的声音响起:“你们在这里编排华妃娘娘就是对华妃娘娘的大不敬,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这些流言不是我们先说的,我们也是听说啊!”一个小太监辩白。
年世兰被气笑了,问:“欧,宫中流言我怎么不知道,说来我听听。”
那宫人战战兢兢,自知惹了这位主就是命不久矣了,咬咬牙道:“是说水里有水鬼把淳贵人拖下水的呀。”
年世兰问:“是吗,我怎么还听见你们说是我杀的淳贵人啊?”
宫人们赶紧叩首求饶,余小莺听着那叩首声只觉得脑门疼。
年世兰也懒得听他们辩解,直接吩咐道:“拖去慎刑司,打五十大板,让他们好好长长记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是!”
几个太监拖着宫人们去慎刑司,一路上宫人们求饶的身影喊得震天响,也击碎不了年世兰的铁石心肠。
看那几个人被拖下去,年世兰又道:“周宁海,去查查谁在嚼本宫舌根。把人抓出来,杖毙。”
“是!”
年世兰带着一众人走了,好一会儿,余小莺才从假山后探出头来,查看周围。
“走了?”
“这个时间,应该是走远了。”妙秋道。
余小莺小心翼翼出来,见四周已经空无一人。地面上零零散散沾粘着一些血迹,应该是那群宫人磕头磕破了,粘上的血。
“华妃....真是厉害。”余小莺移开眼,她真觉得自己脑门跟着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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