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瓜尔佳文鸳眼中,景泰确实已经死了,是被瓜尔佳文鸳亲自看着吃下毒药身亡的。
瓜尔佳府处置景泰父母后,又给瓜尔佳文鸳送来家书,让她务必处死景泰。
景泰作为瓜尔佳文鸳的贴身婢女,知道的事情太多。而现在又被罚到了辛者库,不在她身边不可控因素太多,直接杀了了事。
随着家书一并送来的是一包砒霜。
待禁足结束,瓜尔佳文鸳便去辛者库找景泰,并给了她砒霜让她自行服下。
在景泰求饶声中,瓜尔佳文鸳大发善心,告诉景泰她的父母已经被处死的消息。
瓜尔佳文鸳亲眼看着景泰喝下砒霜。
那现在,景泰为何会在养心殿?
“你.....你不是畏罪自杀?”
“皇上并未处死我,我为何要畏罪自杀。若真的要死,那也只能是被人害死。”
瓜尔佳文鸢看着景泰,眼神中充满了不解与惊恐,她的大脑现在一片空白。直到看清旁边站着的余小莺和沈眉庄,她一下子清明过来。
“好啊,景泰,你伙同两人卖主是不是。”
“是你们瓜尔佳氏不义在先,我实在想不到我的家人竟然会被杀害。我的父母在瓜尔佳府辛苦劳作几十年,换来的竟然是这样的下场,没想到瓜尔佳氏竟然如此冷血。”
“你胡说。”瓜尔佳文鸳指着沈眉庄和余小莺,“就是你们设计害我。”
“你亲口跟我说的,你还抵赖什么?”
瓜尔佳文鸳矢口否认,就算这件事就是她们瓜尔佳氏做的。
余小莺好心提醒:“瓜尔佳常在一进养心殿就指责起景泰来,看来你应该知道其中隐情吧?”
“余嫔,你这是污蔑。”
“你紧张什么?”
“好了。”大胖橘被女人吵得脑壳痛,他将手中拆开的信件向瓜尔佳文鸳那边一挥道,“自己看看。”
那信飘落到瓜尔佳文鸳脚边,她颤抖着捡起信件,口中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她细细读起信来,待看清楚信中内容,瓜尔佳文鸳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般,兴奋道:“皇上,皇上这信是伪造的,父亲给我的信中没有明确提到给我落胎药,只是说让我.....啊.....”
瓜尔佳文鸳倒吸一口凉气,刚才太过于激动,她认出来那封信不是父亲给自己写的那封。一时间瓜尔佳文鸳以为掌握了余小莺和沈眉庄陷害自己的证据,竟然忘乎所以说漏了嘴。
她赶紧捂住嘴,但是已经败露,大胖橘一下一下敲着椅子扶手,问:“让你做什么?”
“没...没有,什么都没有。”瓜尔佳文鸳将信攥成一团,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景泰接上瓜尔佳文鸳未说完的话:“让你打掉甄嬛的胎,无论用什么手段。”
“皇上,瓜尔佳大人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害怕皇上会因为莞妃生下皇子而放过甄大人。”
瓜尔佳文鸳还想辩驳,小夏子赶来,道:“皇上,东西找到了。已经让太医看过了,确实是落胎药。”
“在哪里寻得?”
“在瓜尔佳常在床下暗格中。”
包着落胎药的纸包呈到大胖橘眼前的时候,瓜尔佳文鸳知道这一切真的完了。
此刻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脑子一片空白,喉咙发紧,浑身颤抖着。
大胖橘一挥手,让小夏子带着那腌臜东西退下。他现在冷静地过分,手中不断盘弄着串珠。
“不...不是的...是...景泰,她害我!她伪造父亲给我的书信...她...她们...”
或许是最后的挣扎,瓜尔佳文鸳语无伦次。
“是她们…是景泰放在我的床下陷害我的。”
余小莺实在看不下去,话中含着怒火道:“景泰对你忠心耿耿,在你身边当差又怎会害你。景泰是瓜尔佳府的家生子,可以说是与你有从小长大的情分。没想到你们瓜尔佳氏竟然如此狠毒,想要置她于死地。”
沈眉庄也颇为心疼景泰的处境,道:“是啊,景泰被打入辛者库时还处处维护你,她绝对不会将东西放在你的床下陷害你,没想到你如此寒她的心。”
余小莺找景泰的时候,景泰看她的眼神充满警惕。余小莺问她事情,景泰也不答,完全策反不动。
大胖橘在余小莺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她,平日里余小莺娇憨可爱,他似乎没见过余小莺生气的样子,一时倒觉得有些新奇。
瓜尔佳文鸳无法反驳,证据确凿,怎么辩驳。
直到最后,瓜尔佳文鸳突然磕了一个头,求情道:“皇上,是嫔妾恨透了莞妃,是嫔妾一人所为,与嫔妾的家人无关啊!”
这话就是最后的挣扎,但事情完全明了,过多狡辩也没有意义。
“常在瓜尔佳氏,伙同其父陷害皇嗣,品行恶劣,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不...皇上...皇上!”
瓜尔佳文鸳被拖了出去,她凄厉的声音越来越远。
沈眉庄叹了口气,心中有种终于尘埃落定的感觉。她只揭发了瓜尔佳文鸳与其父想要陷害甄嬛的事情,关于前朝甄家是否被瓜尔佳鄂敏陷害只字不提。
后宫不得干政,瓜尔佳鄂敏已经做下残害皇嗣的事情,大胖橘必然会找人审查。瓜尔佳鄂敏做下的这些事情,也不怕大胖橘查不出来。
大胖橘并未怪罪沈眉庄和余小莺,只是训斥两句两人越界,就让两人回去。
景泰回了辛者库,当天夜里,她便服下瓜尔佳文鸢给她的那包砒霜,自杀而亡。
那个时候,余小莺找到景泰,询问景泰关于瓜尔佳文鸳陷害甄嬛的消息。景泰自然警惕,她维护自家主子不理会余小莺。余小莺倒是也不着急,只留下一句瓜尔佳氏向来冷血,瓜尔佳鄂敏可以给甄远道捅刀子,瓜尔佳文鸳自然也可以。
景泰觉得余小莺在挑拨离间,完全不在意她说的话。直到瓜尔佳文鸳给景泰砒霜并透露了景泰父母已死的消息时。景泰还有些不愿相信。
瓜尔佳文鸢逼着景泰喝下砒霜,景泰悲愤交加,心中不愿就这样交代在这里。
跟瓜尔佳文鸳相的处久,她知道瓜尔佳文鸳的秉性。拿到砒霜,景泰转身拿起桌上的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砒霜就在此时掉了包。
景泰装着将砒霜融进水中,转身当着瓜尔佳文鸳的面一饮而尽。
见事情办成,瓜尔佳文鸳心满意足离开。
之后辛者库传来一个宫女死亡的消息,在冯若昭的协助下,景泰被藏在钟粹宫中。
说来也巧,本来还顾忌钟粹宫有太后的眼线慕荷,但太后那边自导自演一出好戏,慕荷顶锅被处死。如此,钟粹宫算是安全的地方。
冯若昭在后操作,说是给余小莺安排了新宫女。景泰就以新来宫女的身份,来到钟粹宫。
但是余小莺并未让景泰在人前露面,毕竟景泰那时已经是“死人”。
惩治瓜尔佳文鸳的几天后,果郡王进宫。
养心殿中,大胖橘已经等待许久。
大胖橘现在不信任何人,唯独相信这个十七弟。在景泰告发后,大胖橘让果郡王去调查甄远道一事,还真让他查出来是瓜尔佳鄂敏暗中操作,陷害甄远道。
上次钱名世诗集的事情,是瓜尔佳鄂敏在甄远道书房偷拿出来的。甄远道算是朝中清流,虽然忠诚,但是也很执拗。
大胖橘看在甄嬛的面子上,想要饶恕甄远道。但瓜尔佳鄂敏却害怕甄远道反将一军,所以再次设局陷害甄远道。
他策反另一个与甄远道较好的官员,让他请甄远道去酒楼喝酒。酒楼中都是瓜尔佳鄂敏安排的人,不管甄远道在酒楼发生什么,都要传出去甄远道醉酒蔑视皇权的消息。
如此,瓜尔佳鄂敏再次弹劾甄远道。有了自己安排的人作证,再加上甄远道还有前科。大胖橘觉得他死性不改,就在甄嬛生产完后直接将甄远道一家下了大狱,还直接把在永寿宫陪伴甄嬛的甄母抓了起来。
果郡王调查的事情经过全部誊写在纸上,大胖橘看完怒火中烧,把奏折全部掀翻在地上。
大胖橘直接下令,立刻处死瓜尔佳文鸳。瓜尔佳氏全族壮丁三日后午门处死,老弱妇孺流放宁古塔。
又下旨宣告甄远道无罪,并给了甄远道一个闲职养老,将宅院和抄家的东西还了回去。还将甄嬛禁足解了,给予赏赐。
狱中,以为自己将要被流放的甄家人,正在等待着狱卒来提人。
突然见牢门大开,狱卒带着一群人进入大牢。以为是提自己去宁古塔流放的。甄远道认命起身,机械般伸出手等着狱卒给自己戴上镣铐。
等了片刻觉得不对,他一抬眸就跟“老朋友”对上了眼。
不是瓜尔佳鄂敏还能有谁?他这个“老朋友”早就没了往日丰姿,此刻面如死灰。
甄远道疑惑,甄玉娆躲在甄母身后看着这一群人,小声道:“这不是....瓜尔佳府的人?”
栏杆内栏杆外,两人四目相对,无话可说。
待安顿好瓜尔佳氏后,甄远道的牢房被打开,宣旨太监宣告甄远道无罪,狱卒恭敬道将甄家人迎出。
就连甄玉娆都明白,他们甄家终于可以再次见到明日阳光,他们不用被流放宁古塔这样的苦寒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