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2

坐在书桌上，我听见了交谈声。

“我倒了八辈子霉才嫁进这家！”

“就前段时间没看住他爸，他爸就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这房子的费用每月才一千他都不交。况且我还每月都给他一千了。他拿去干什么我也不知道。在他那边借就算了，还在我妈这边借。他是什么人啊？我过年走亲戚都没脸喽！”母亲向外婆哭诉。呜咽声传入我的耳朵，心如刀绞。

“我想过离婚啊！找得到他人吗？”

“况且这两年他连孩子的学费都不交。要不是我，这孩子还能读书吗？”

“我一个人又要交房子的费用，还要给她交学费，还要还债。我是超人吗我？”

我听见外婆温和的声音：“唉，但是他不管孩子。你也得管啊！她毕竟是你生的。困难的时候找我们借。没事慢慢还。”

“对啊，姐，找我们借，没事的熬过这几年就好了”小姨也在安慰母亲。

原先我也以为熬过这几年就好了。但我没想到这几年越来越难。

每年过年，都不见父亲的踪影。

在一次次劝诫父亲无果后，母亲终于又爆发了。

高一

“我真的受不了你爸爸了！”

“他跟你说过他得癌症了是吧。我看他活蹦乱跳的，哪像得病了。前段时间还找我借钱看病。他好意思吗？没病装病。什么人啊这是。”母亲坐在沙发上，向我抱怨。声音愈来愈尖锐。此时只有我跟母亲。我无言以对，默默盯着某一处。

“妈妈，离婚吧。我以为绝对不会孝敬他的”

听到这句话，母亲将怒火转到我身上。“我没想过吗？他离婚要咋样啊？要把房子分一半。等哪个时候他把房子卖了都不知道。我看你去哪喝西北风。你以后要是不听话，我绝对不会管你。我自己都累死累活的上班。你还不好好学习。他毕竟是你爸，再怎样你还是得给他养老。不然别人看了成什么样子？”

我努力平稳住呼吸，眼泪在我眼眶打转。

“你给我好好学，争点气！看你现在得成绩像什么？哪有原先一点样子！”母亲越说越激动。不再管我，回了房间。

我再也憋不住了，掩面而泣。窗外汽笛声刺破耳麦，哀悼着这千疮百孔的家庭。

接下来的日子，我过得如履薄冰。一次又一次的努力得不到回报，我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直到一次期中考试，我被班主任叫了出来。

“你外婆有话跟你说。”

我接了电话

“你妈妈走啦。她实在是忍受不了你爸爸了。你也不要怨恨你妈妈，她养了你这么多年。接下来只能靠你啦。钱不够找外婆要，外婆会支持你的。”

“我妈妈是不管我了吗，还是她去世了？”我笑着问，内心越来越冰凉。我希望外婆是在跟我开玩笑。

“你妈妈也是迫不得已的……她实在管不了你了。她走了……去别的地方了……我们也不……知道。”外婆的话断断续续，而我已经不想听了，冲冲挂断电话，整理好情绪开始答题。

出乎意料的事那一次我考到了班级前10。看到成绩表时我内心风平浪静。这一次有什么用，该走的都走了。经历过惊涛骇浪后，我陷得越来越深。

周末，我不知道该回哪里。城里的房子被父亲占了，他一点都不想管我。我和奶奶都联系不上他。我在公交车站踌躇不定，最后只能回奶奶家。

“乖孙女，没事，奶奶在。奶奶供你读书。”我在奶奶的怀里哆哆嗦嗦，摸到了奶奶干枯的白发。原来奶奶已经这么老了。奶奶摸了摸我的头，布满斑点的眉头紧锁，只能无奈叹气。

在那一日子里，我最期望的就是放假，跟奶奶待在一起。奶奶替我补好了我那破碎的心。

我离开的那一天，听见了奶奶崩溃的哭声，咒骂着我的母亲和父亲。我知道我到死他们都没来再看我一眼。只留下苍白的老人默默为我收尸。我挺对不起奶奶的，希望来世我能做您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