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天界出了件好笑事,月孛星使轻薄了洗尘殿的锦觅仙侍,九曜星宫计都前去拜见旭凤,向锦觅提
亲,要锦觅娶了月孛星使。结果旭凤取下锦觅的锁灵簪,大家才发现锦觅是个女娇娃。
这一乌龙让月下仙人兴奋不已,到处宣扬,连璇玑宫也没落下。
消息传来时,润玉和风沉正在下棋。他愣了一下,便配合地同月下仙人攀谈起来。
风沉摇了摇手中折扇,遮住半张脸,手悄悄地摸上棋盘,偷了润玉几个子。
心里忍不住偷乐起来,润 玉的棋艺过于高超,他怎么也下不过,说不定今天能趁机赢一回。
月下仙人给润玉讲了前因后果之后,便又风风火火地走了,继续散播消息。
润玉转回棋盘,盯着棋局看了两秒,勾唇浅笑。
“沉兄……”他拖长了尾音,眉梢轻挑,只看着眼前的风沉。
风沉顿感心虚,“何事?何事? ”
嘴上还能应答,手却悄悄地背到身后握紧了。
“无事。”润玉掩唇,但眼里的笑意都溢出来了,“继续吧。”
“嗯。”风沉腾出只手摸了摸鼻子,把棋子趁机塞到了宽大的袖口里。
润玉悄悄抬眸瞥了他一眼,忍住了笑出声的冲动一一看来沉兄还没意识到,他一心虚或者有什么打算, 就会摸鼻子这个习惯。
棋局继续,润玉被拿了几个子,却依旧势如破竹,风沉只得左让右挡地包抄他。
一时间完全陷入了被 动,先前偷了子的优势瞬间耗光。
“沉兄可知有招叫釜底抽薪? ”润玉看着风沉对他棋子的包围圈,从容地落下一子。
风沉笑了,“知,但我不会。”因为他从不把自己逼入绝境,再置死地而后生。在他这里,向来只有 单刀直入的道理。
润玉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这便是我与沉兄之间的不同之处。”
棋局看人心,润玉是一步一步引导,带着风沉包围他,最后建立起后入之势,一举击破,让风沉无路 可退。
而风沉的棋路大大咧咧,就是一路到头,想做什么都放台面上来,自然不敌。
润玉又落下一子,兀自斟了杯酒递给风沉。
“沉兄,你输了。”
风沉浑浑噩噩地看着棋局,才发现真的败势已定,无可逆转。
他惆怅地饮尽杯中酒,叹道,“在上清天的时候,只有苍弘那家伙和我下棋,我可从来没输过。
现在 在天界,只有大殿你和我下棋,我就变成了从来没赢过。”
“丢人……丢人啊!”说着,便掩面做泪流而下状。
润玉听风沉这么说,微微皱了眉。
苍弘……这个名字……似乎古籍有载,竟是真实存在的吗?
这边润玉还在思索着苍弘为何人,突然响起清脆的“叮当”几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他下意识地看去, 发现地上静静地卧着几个棋子,是从风沉袖中掉出来的。
气氛一时尴尬起来,风沉这下是真的丢人了。
“啊……你说这棋子怎么就从棋盒里掉出来了? 一定是璇玑宫仙气好,连它们都要成精了……”
说着, 风沉手忙脚乱地把棋子捡起来,放到润玉面前的棋盒中。
他刚准备把手收回来,却被润玉握住了手腕。
“怎……怎么了?大殿? ”
手腕上那独属于润玉掌心的,微凉柔软的触感,让风沉一时间整条手臂都麻了。他对上润玉的眼,失 了神。
眼前的大殿,皮囊着实是那令天地失色的祸世存在。
偏偏气质却薄凉,更是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太微和簌离,怎么就生出了这么好的儿郎?风沉百思不得其解。
半晌,润玉松开了手,眼神尴尬飘忽不定地打量院子里的花草。
“苍弘,是沉兄在上清天的朋友么? ”
终于问出了口,润玉如释重负。
“啊? ”风沉愣了愣,“算是吧,但是这家伙最近太找事了,估计迟早得闹开了决裂。”
提到苍弘,风沉就头疼,不由得又想到自己可怜的真身,还被困在殿里。不过幸好,他在天界的这段 时间,一直在想破禁的方法,再过段时间回去一趟,真身应该就可以出来了。
润玉听风沉这么说,心下松了口气。但也就轻松了那么一瞬间,因为下一刻他意识到,自己似乎不太 喜欢风沉有别人作伴。
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润玉心里痒痒的,却找不到答案。也许是因为这么多年,他只有过风沉这个朋友,过于重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