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姚自从被太微从人间拽回天界,就一直处于被软禁的状态。
好在太微过些日子要诚请斗姆元君前来讲座,荼姚必须出席,才把人放了出来。 虽说软禁,可荼姚的势力一点儿也没削弱,依旧是耀武扬威的模样。
踱着步子来到璇玑宫,她嘲讽地笑笑,趾高气昂地迈进了门槛。
润玉坐在棋盘前,与自己对弈。
他已经看到荼姚进来,却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
上一世,荼姚杀了他的娘亲。
这一世,荼姚差使暮辞杀了风沉。
为什么?每一次都是荼姚? !
润玉捏着一枚棋子,骨节都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那冰玉做的棋子在指尖泛着凉意,他缓缓落下一子。
“哟,夜神好大的排场啊,连母神来了,都视而不见。”
荼姚自觉地坐在润玉面前,拂袖扰乱了整个棋局。
“母神近来可安好? ”
润玉不动声色地起身,负手远离荼姚。
“好,当然好。”荼姚咬牙切齿道,“不都拜夜神所赐吗? ”
“不敢,若不是母神亲自料理儿臣,也不会有如今之事。”
润玉冷笑,无意与她多加纠缠。
“润玉!”
荼姚怒瞪了他一眼,一记火符便击了过去。
润玉淡淡瞥了荼姚一眼,只挥挥袖,满天的水汽奔涌而来,将那滚烫的火符熄灭。
“母神是不是还没被关够? ”他勾唇上前,眼底却都是冰冷的寒意。
“母神是觉得,现在的润玉,还是人间那个可以被随便拿捏的凡人吗? ”
“反了你了? ”
润玉的威胁之意让荼姚下意识退了一步。
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可怜兮兮只会逆来顺受,不争不抢的润玉,怎么变成了这种刚强模样。 就好像,突然换了个人似的。
其实啊,站在她面前的润玉,已经活了两世,尝尽太上忘情。
早已不能与过往相提并论。
“母神指使暮辞杀了风沉,润玉可一直铭记在心呢。”
润玉突然逼近,那眼底一闪而过的狠厉,让荼姚遍体身寒。
“呵。”荼姚装作不在意地笑了,“我指使?真是贻笑大方,我要杀的是谁,你夜神大殿不清楚吗? ” “你那风沉只是个替死鬼,究竟是谁连累了他,害死了他啊? ”
润玉指尖颤了颤。
“润玉,你就是个万年孤独的命理,谁和你亲近,就得倒霉。”
荼姚疯癫地笑着,用云淡风轻的语气,在润玉心头撕开一道伤疤。
润玉敛眸,望着案桌上那壶酒,长时间没有回话。 荼姚笑得更加猖狂。
“行了,施舍你一番。”
“过不了多久就是你百年一次的生辰了,璇玑宫得操办一下,来几位仙家热闹一下。”
“不过可惜了,你生辰当天啊,天帝请了斗姆元君去九霄云殿讲座,应当不会有人来你这里。” 璇玑宫要给润玉做生辰的请柬,早已在荼姚的授意下给众仙家都送去了。
可当天讲座和这生辰撞了,根本不会有人舍弃听座的机会来璇玑宫。
可做为寿星的润玉,万没有离开璇玑宫的道理,就算没有人,他也得守着场子,以免突然来人造访, 失了分寸。
过一个注定孤零零的生辰,还错失一次听座顿悟的机会。
荼姚的算盘打的妙绝。
“有劳母神挂心,若没有其他事,请离开璇玑宫。”
润玉又退一步,展袖送荼姚离开,没有再和她多费口舌的意思。
目的已经达到,荼姚踩着步子,扭摆着离开。
润玉只望了眼那残破凌乱的棋局,挥袖间一切复原。
没有风沉在的热闹,他不感兴趣,斗姆元君的讲座不去也罢。
至于生辰……又需要谁来祝贺呢?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啊。
只是,在人间时与风沉约好,从此以后两人的生辰在同一天。
过些日子,也算是风沉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