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微无道,润玉势力崛起,便企图利用旭凤和锦觅的关系拉拢水神和花界一脉。
大儿子锋芒毕露,他已经开始防范,连同那在魔界埋下的路子,也开始慢慢浮上水面。
一个月不到,润玉已经被太微派去除了好几次魔物。一次比一次凶险,似乎有种故意试探润玉实力的 意思。
风沉每次跟着过去,都看着润玉故意掩藏实力,同那魔物慢慢纠缠,搞得自己受伤了才罢休。
俩人难得吵了一架。
明明那只水妖扑过来,润玉可以躲掉,偏偏一动不动,任由水妖挖穿了他的腰腹。
除妖前谈的好好的,小伤可以,重伤不能有。风沉信了润玉的话,这才没有出手去拦那水妖。
没想到他竟敢食言!
鲜血很快浸染了润玉的白衣,红地刺眼。
风沉心下一紧,折扇甩出,直接洞穿了水妖的丹元。
水妖痛苦地叫嚣着,又被风沉补了一扇子,彻底灰飞烟灭。
"润玉!!"
风沉气红了眼,握着扇柄,手都在微微颤抖。
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就为了瞒着太微他灵力突进吗?
把自己伤成这样,要是真的伤了丹元怎么办?
想也没想风沉就渡灵力给润玉,却被润玉一把扣住手腕。
他的脸色苍白,勾了勾唇。
"无碍,伤得留着去见太微。"
"你对自己可真够狠的。"风沉咬着牙说出这句话,心头心疼掺着愤怒无处发泄。
"你受伤了我怎么可能不给你治好,太微难道察觉不到?"
"咳 ....."润玉笑了,捏了捏风沉的脸,"你忘了你自己是偷偷跟来的,太微哪知道你来了? ”
"听话,等见过太微,回璇玑宫再给我疗伤也不迟。”
风沉语滞,眉头拧了起来,这次真动了肝火。
"行!大殿厉害,既然自己都不爱惜自己,我还操什么心? ”
"您自己调节好的也快,毕竟实力在那儿,我不多事了,我先走了。”
说着风沉变起身想离开。
"去哪儿?"润玉握住他的手。
"大殿管的真多,还是专心忙你的事业吧,我自己冷静会儿。"风沉甩开润玉,回手塞了瓶丹药给他。
"见过太微之后把药嗑了,很快就能好。"
妈的,还是不忍心看润玉伤着。
润玉受了伤追不上来,风沉没费什么劲儿就跑了。
吹着湖边的风,风沉心里闹得慌。
怎么就耍脾气了呢?
他现在这行为,真是像极了和对象闹不愉快的小姑娘,真是不够爷们儿。
明明以前活久了豁达的很,但现在就喜欢钻牛角尖。
他真的很不想看到润玉因为那些肮脏的东西而受伤,虽说是为了六界,是忍辱负重。可他心里还是难 过。
凭什么他当宝贝一样护着的男人,就得这么折腾自己,好去迷惑那个狗屁太微。
他就是心疼,还有难过。
怎么的了吧?还不让人生气了? !
可是风一个劲儿地往脑门子上吹,风沉越想越担心润玉。
那可是流了血的,真刀实枪受的伤,万一有人趁机捣个乱怎么办 .....
"你还是不是人啊风沉?没脑子的东西!"
对润玉他始终气不过三秒,反而怨起自己来。
没事矫情什么东西啊,一切以玉儿为先懂不懂?还发脾气,发个屁脾气!赶紧滚回去看看情况!
这么骂着自己,风沉从草地上爬起来,捏了瞬移咒就往回赶。
可是咒法才念到一半,他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住。
"阿沉,我以后不会再自己涉险了,你不气了好不好?"
那是润玉的声音。
风沉愣了一下,冷笑着勾唇,反手幻化出泷霜剑,刺向身后之人。
那人躲得快,这么一来两人便拉开了距离。
风沉提着剑,歪着脑袋,眯了眯眼。
"阿沉,你别生气了。"
眼前的人一袭白衣,腹部渗着血迹,那张脸明晃晃地就是润玉。
"阿沉也是你叫的?别没事冒充我家大殿,原形自己现出来!"
风沉不屑地笑笑,话音未落,便又一记杀招攻上前去。
是瞧不起他,觉得他对润玉不够了解么?
说话语气学不像,连抱他的姿势也不对,还好意思来冒充他的玉儿。
"阿沉,你在说什么?我就是润玉啊......”
那人还挺委屈,顶着润玉那张出尘的脸,可怜巴巴的。
"喂,别再亵渎润玉,我玉儿的脸你不配挂着。"
不管皮下是谁,用润玉的脸就该死,他嫌委屈了他的玉儿!
那人似乎挺熟悉风沉的招式,踮脚踩上泷霜剑的剑身,翻空到了风沉身后。
"他有什么好的?就为了他,你要离开上清天,离开我。”
几近嘶吼,那人愤怒地质问。
风沉心下了然。
"苍弘啊,你真是阴魂不散!"
上辈子负我,这辈子还来纠缠。
"我说了你不配!把你自己那张破脸露出来!"风沉剑指苍弘心口,咬着牙骂道。
苍弘凄然一笑,"他就那么冰清玉洁啊? 一张脸我都效仿不得吗?"
"你要是喜欢,我就杀了他,把他的脸皮剥下来,日日戴着给你看,你说好不好? ”
"你他妈找死!!"
见苍弘这幅癫狂样,风沉心里也没底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对润玉做些什么。
蓝光乍起,寒气铺天盖地袭来。
苍弘看着他爱了两辈子的人从那冰雾里现出冰凤真身,真是有种要把他杀个干净的气势。
"就为了那个润玉?你当真和我来真的?"苍弘嘲讽道。
"你以为呢?我不说,你自己心里没有点数吗?前世今生做的所有龌龊事,你死一万次都不够!" 漫天的冰棱刺向苍弘,湖水搅动出巨大的漩涡,直连天际。
风沉立身于苍穹,暮色在他碧蓝的羽翼上泛起霞光。
像是悲悯般地,冰凤真身后幻化出风沉人形的虚影,敛眸冷眼瞧着苍弘。
苍弘只觉得脑子里有东西炸开,"嗡嗡"作响。
风沉已经知道他前世是谁了?
那么他们 .....可就真的再也不可能了 .....
不,不对,只要杀了润玉,再把风沉捆在身边,那么没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
就在苍弘惊诧愣神的工夫,冰棱已经全部逼近他身前。
风沉慵懒地眯着眼,只准备瞧着苍弘千疮百孔地变成血窟窿。
他的道行一时半会死不掉,但是那惨状,也够他喝一壶的。
心情不错的风沉笑得眉眼弯弯,却在看到冰冷尽数被黑光吞噬的那一刻面色苍白。
这股熟悉的力量,来自之前攻击他分身的 .....天道 .....
"风沉小儿,你既已知本座意愿,怎还胆大包天? ”
来自远古洪荒的声音,刺得风沉耳膜生疼。
"你的意愿与我何干?你若真是天道,那我也要把天戳个窟窿! ”
风沉握着泷霜剑,眼神凛冽。
"是吗?"那声音玩味地笑了,"是我把你招来这个世界,你又不替我办事,哪有这个道理?"
"既然你这么喜欢反抗,那不如变成乖乖听话的傀儡好了 .....” 魔咒一般的笑声,让风沉警惕起来,心里却忍不住慌乱。
他从头到尾都没见过这声音的主人,可这人却好像真的能窥探到一切。 真的是天道吗?
可怎么会有这么恶念的天道?
他凭什么信命?
他只信自己的心。
有锐器破空之声传来,风沉提剑去挡,却始终慢了一步。
那弯钩刺破他的心口,扎进胸膛,慢慢地缩紧,像是有生命般缠绕住他的心脏。
像是一把藤蔓锁,把他的理智和情爱,通通锁住。
风沉感觉到令人胆寒的刺痛,看着那只弯钩慢慢融入他的心口。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紧紧缠住,被束缚,关到了笼子里。
他好像 .....忘了什么东西 .....
风沉眼底的光芒渐渐消失。
星子被黑暗替代,像是不见底的黑洞,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掀起波澜。
"龙神大人,风沉怎么了? ”
苍弘看着风沉,觉得眼前这个前一刻还在意气风发的男人,瞬间就变成了提线木偶。 风沉心头还涓涓地涌着血,却好像一点痛觉都没有似的。
"他属于你了。”
那声音轻蔑地笑着,就这么轻易地把所有权给了苍弘。
苍弘一愣,随即大喜。
他奔上前去,轻轻碰了碰风沉的脸,风沉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
他又把人抱住,血都沾染了他的衣服,他也不肯撒手。当然最高兴的是,风沉依旧没有反抗。 虽然这样的风沉,就像是只傀儡。
可是如果这样就可以拥有他,何乐而不为。
"和我回上清天。"
苍弘牵起风沉的手,一步步地向前走。
风沉顺从地任由苍弘牵着,跟在他身旁,步调依旧平稳,可那眼睛里不见半点生气。
心口的血还在流淌,浸染了蓝色锦袍,一路滴到下摆,蹭着地面留下一路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