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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回九:老疯子Orin的提示(下)

归途?来路?(派扫主粮)

Level 50的黄昏像一块凝固的琥珀,把麦田里的每一缕光线都染成黏稠的橘红色。Unfamiliar站在谷仓前时,指节因为用力攥着按钮而微微发白——他确定自己来过这里三次,记忆里只有翻涌的麦浪、被遗弃的公路,以及几辆轮胎干瘪的旧卡车,从未见过这座突兀的谷仓。

谷仓的木板墙爬满深褐色的霉斑,铁皮屋顶锈得像块揉皱的锡纸,门轴处缠着几束干枯的麦秸,风一吹就发出“吱呀”的哀鸣,像是随时会散架。这种陌生感让他心底的不安疯长,享乐之战后难得的平静被撕开一道细缝。他扯了把麦秆缠在手腕和领口——这是扫兴客在陌生层级常用的伪装,能弱化自身气息,避免惊动某些对“活物”敏感的存在。

推开门的瞬间,灰尘在光柱里翻滚,混杂着谷物腐烂的酸气。谷仓内部比看上去更空旷,只有几捆散架的麦垛堆在角落,墙角结着蛛网,网眼里卡着几片干枯的玉米叶。Unfamiliar的目光扫过屋顶的椽子——那些发黑的木梁横七竖八地架着,他数了一遍,又数一遍:第一根、第二根……第四根。

中间分明空了一截。

第三根椽子消失了。

就像被硬生生从屋顶剜掉一块,断口处的木纤维还保持着新鲜的浅黄,与周围陈旧的朽木格格不入。Unfamiliar爬上堆在墙边的麦垛,指尖抚过第二根与第四根椽子之间的空隙,那里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和他刚抵达Level 50时闻到的气息一模一样。

Orin在撒谎?还是这谷仓本身就有问题?

Unfamiliar从麦垛上跳下来,靴底踩碎了几片干枯的玉米叶。他走到那截空缺的椽子下方,仰头盯着天花板——断口处的浅黄木纤维在永恒黄昏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像是刚被某种利器斩断不久。

“第三根……”他低声重复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按钮。Orin疯癫的话语突然在耳边回响:“钩子要断了…钳子在哭……”

Unfamiliar的目光突然被地面上的阴影拽住——两节类似椽子的木头的投影在地板上形成了一个交汇点。他蹲下身,指尖按在阴影边缘,冰凉的触感里混着极细的颗粒,捻开一看,是些暗红的粉末,凑近了能闻到淡淡的铁锈味。

这味道让他想起享乐之战尾声时,那些被派对客的彩带缠住喉咙的流浪者,脖颈上渗血的勒痕里也沾着类似的粉末。

“‘钩子’我不知道是什么。”一个声音突然从麦垛后钻出来,惊得蛛网簌簌发抖。Orin不知何时又回来了,眼神似乎清明了,正用枯树枝似的手指抠着自己的指甲缝,褐红色的皮肤在昏光里泛着湿冷的光,“但祂吊的是人的记忆。Stephenson…,总之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专勾那些快被后室磨掉的记忆——谁还记着自己的名字,谁藏着没说出口的恐惧,谁偷偷攒着离开这里的念头……”

他突然咧开嘴笑,牙床上沾着暗红粉末:“第三根不是椽子 是柱子,‘钳子’是面碎镜子。Stephenson用它照出记忆的形状,再让钩子勾住最脆的那截。你看这谷仓,”他猛地指向屋顶的空缺,“祂本来就不该在这儿,是有人怕被勾走记忆,硬把它从别的层级拽过来的——就像拽着自己的影子跑。”

Unfamiliar的呼吸微微一滞。他凝神思索着Orin话中的深意,然而对方言语含糊,模棱两可,让他一时无法抓住重点,只能愣在原地,静静地听着那未尽之意徘徊在耳畔。

Orin突然抓起一把暗红粉末往空中撒,粉末在光柱里打着旋,落下时在地板上拼出个模糊的人脸轮廓。“至少现在 被你发现了。”他咯咯地笑,眼珠里却浮起一层浑浊的水光,“被它勾住过的记忆都在这儿晃呢——你闻见了吗?全是想回家的味儿。”

谷仓外的麦田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像是有无数人在麦浪里奔跑,却听不见任何脚步声。Unfamiliar抬头看向屋顶的空缺,断口处的木纤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顺着椽子的断痕爬进来,要把这里所有没被勾走的记忆,连根拔起。

地板上的人脸轮廓突然扭曲起来,暗红粉末像活物般蠕动,拼出半截模糊的门牌——“702号”。Unfamiliar的指尖猛地收紧,这个数字像根针,刺破了他记忆里某层厚厚的雾。

那是战前他在Level 0见过的一扇门,门后住着个总在窗台摆向日葵的女流浪者,她说自己记不清名字,只记得家在702号。后来享乐之战被人烧到Level 0,那扇门连同窗台的向日葵一起消失了,女人也成了战后失语者中的一个。

“或许我们理解错了,勾走的不是记忆,是‘连接’。”Unfamiliar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发颤,“勾住的是人和过去的连接,同时勾的最紧的就是连接最脆弱的地方——比如一个我曾救过的女人记不清名字,却死死咬着702号不放,那串数字就是她最韧的连接。”

Orin的眼珠更亮了,像是清醒的碎片又多了几块 但却皱起的每一项是在忍更大的痛苦:“我忘记了我是谁…但有件事我记得一清二楚…似乎是路过的实体说的…他要钳断所有连接,让所有人都变成谷仓里的麦垛,不知道自己是谁,也记不得要去哪儿。可他算错了,”他突然指向墙角的蛛网,网眼里卡着的玉米叶正在慢慢变绿,“连接断了会重新长,就像麦秆被踩扁了,根还在土里使劲儿。”

话音未落,屋顶的空缺处突然垂下一缕银灰色的丝线,线头沾着片干枯的向日葵花瓣。Unfamiliar伸手去接,花瓣触指即碎,化作更多银线散开,缠绕住那些暗红粉末拼出的轮廓。被缠住的轮廓开始发光,隐约能听见细碎的人声,有哭有笑,全是些零碎的句子——“爸爸的手好暖”“别碰那扇黄色的门”“我叫……”

谷仓外的骚动越来越近,麦浪翻滚的声音里混进了木板碎裂的脆响。Unfamiliar突然明白,这座被硬拽来的谷仓正在崩解,就像那些被强行切断的连接,总要以某种方式反噬

“钳子也不是镜子,”他盯着空中飞舞的银线,突然懂了,“是所有没被勾走的连接聚成的东西。有人藏起了它,那个疯子找不到他,而那东西藏在本不该存在的椽子上。”

Orin已经蜷缩在麦垛旁,又开始喃喃自语,这次的声音却很轻,像在说给某个听不见的人:“别勾我的……别勾我女儿画的小火车……”

银线突然全部收紧,朝着椽子的空缺飞去,在那里聚成一团朦胧的光。Unfamiliar听见光团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像那个702号的女人在说“谢谢”。

光团猛地炸开时,Unfamiliar看见无数条银线如蛛网般绷开,将整个谷仓罩在其中。那些暗红粉末拼出的轮廓被银线穿透,化作点点星火,顺着丝线往屋顶的空缺涌去——那里正传来木材摩擦的咯吱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重新生长。

他仰头望去,只见第二根与第四根椽子之间,竟有淡青色的木芽正顺着断口往外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枝、变粗,转瞬就长成了第三根椽子的模样。木头上还带着新鲜的树液,黏住了那些涌来的星火,星火在木身表面烙下细碎的纹路,细看竟全是人名、日期、零碎的地址,像是有人把无数段连接刻进了木头里。

“看来猜对了。”Unfamiliar低声说。那根新生的椽子正散发着温和的光,银线在它周围织成保护网,将谷仓外越来越近的骚动挡在外面——他终于明白,所谓的“钳子”从不是用来剪断连接的工具,而是所有未被勾走的连接本身聚成的屏障,是后室里那些不肯被磨灭的执念凝结的实体。

Orin不知何时停止了喃喃自语,正睁大眼睛望着那根发光的椽子,浑浊的眼珠里映出星火的光,竟有了几分湿润。“女儿……画的小火车……”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刚触到一根银线,线端就弹出个模糊的光影——那是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正趴在纸上涂画,火车头冒着歪歪扭扭的烟。光影只闪了一瞬就消散了,Orin却笑了,笑得像个得到糖的孩子,眼泪顺着褐红色的脸颊往下淌,在下巴积成小小的水洼。

谷仓外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嘶鸣,像是某种实体被银线灼伤。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麦浪翻滚的声音骤然变缓,只剩下风穿过麦秆的呜咽。Unfamiliar走到门边往外看,只见Level 50的麦田里,那些翻涌的麦浪正在平复,被踩倒的麦秆竟真的在缓缓挺直,根部的泥土里钻出嫩绿色的新芽。而远处的公路上,那几辆干瘪的旧卡车旁,不知何时多了几个徘徊的身影——是那些战后的失语者,他们正望着谷仓的方向,眼神里不再是空洞,而是有了些微的波动,像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Stephenson的钩子断了。”Unfamiliar转身时,发现那根新生的椽子上,正挂着半枚生锈的铁钩,钩尖已经弯折,上面还缠着几缕银线。他伸手碰了碰铁钩,钩身瞬间化作铁锈簌簌落下,混进地面的暗红粉末里,再分不清彼此。

Orin已经靠在麦垛上睡着了,嘴角还挂着笑,呼吸平稳得不像个总在疯癫边缘的悲尸。谷仓的木板墙开始变得透明,能看见外面永恒的黄昏,却不再觉得黏稠压抑——原来这座被硬拽来的谷仓,正在随着屏障的稳固而回归原本的层级,就像那些错位的连接,终于找到了归位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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