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很快吞没了李家,宁子落灰头土脸,半边脸被烧伤了,却没有危及性命。她亦步亦趋的往山林里走去。
“以我现在实力,也许这辈子我都无法回到皇府,带走父亲的尸身了。但是,若我能够去到上修界……”
她自言自语着,不知不觉习惯性的走到了一个木屋前。
“噔噔——”
她轻轻敲敲门,吱呀一声,门被从里面打开了。“吱呀——”声音在黑暗中格外响亮,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奶奶开了门。
“您好,请问我能借宿一晚吗?”
“嗨呦,可以,可以。”
老奶奶打开了半掩着的门,把宁子落带了进去。屋里很整洁,并不贫穷,但是很拮据。一个老爷爷半靠在木床上,嘴里叼着烟,神情憔悴。
“老伴啊,来了个小姑娘。说要借住一晚。咱们老啦,把床给小姑娘睡吧。”
“这么多年哩,你还是这么好心。行吧,给小姑娘。小姑娘,过来,给我看看你的脸。”
宁子落上前,缓缓俯身,鞠了一躬。“养父,您不认识我了?”
“哦呦,是落儿啊。我眼神不大好。来来来,快坐。”
老爷爷掐灭了烟头,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她。“几年不见,又长高了啊。挺好,挺好。奥,对了。你不是被亲生父亲领回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父亲他…有要事在身。”
“哎…我就说你父亲不靠谱,你奶奶(养母)非要让你跟着你家人享福去,哎……”老爷爷抬手抚上宁子落的脸,烧伤顿时消失了。
宁子落愣了愣,叹了口气。她并不想告诉养父自己父亲离世的消息,强打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她发现四周的家具没什么变化,于是试探性的问:“养父,我的房间…还在吗?”
“在、在的。这么多年了,你终于回来了……落儿,你先坐。老伴儿,去把落儿房间的钥匙拿过来。”
老奶奶搀着拐杖,慢吞吞的走进小但整洁的书房,从柜子顶上小心的拿下一个古朴精致的盒子,那是全家最贵的‘家具’了。‘啪嗒’一声,盒子被打开。里面安静的躺着一把银光闪耀的精巧的钥匙。“落儿,你过来看看吧。这几年你没带走的东西我们也没敢乱动,就是有空就打扫一下,怕哪天你回来了,没地方招待你。”
宁子落眼眶又湿了,17年前,她被刚到耄耋之年的这对年迈的夫妻捡回了家,两年前被父亲领回家,成了‘宁府大小姐’。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所渴望的不过是自由,无拘无束,而非达官贵人的娇生惯养。宁子落深吸一口气,把钥匙插进锁孔。‘吱呀’,门开了。屋内保留着她离开时的摸样,地面一尘不染,九尾狐娃娃懒洋洋的趴在简易的木桌上,好似在盼着谁归来,这一盼,就是两年。
宁子落终于鼻子一酸,扑进奶奶的怀抱,放肆的大哭。‘原来,这世上爱我的人不止和我有血缘关系的父母,还有他们……可是,我的双手已经浸满鲜血,我,还配享受幸福吗?李家的大火,不仅烧死了该死的弑父仇人,也带走了不少无辜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