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丸生效极快,本是一张惨如白纸的面孔竟恢复了一丝血色,宁璨探出手搭在宁皖的劲侧。
说来奇怪,她本来是十分期盼宁皖的离世,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了。她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
明明嘴上说着不能让她这么轻易死去,必然要狠狠折磨她,但心中也明了这不过是自己找补的一个借口。
“砰…砰”
指尖感觉到一阵微弱的波动,宁璨不禁覆上一声欣喜。
这一刻她也不再如方才那般嫌弃这屋里的环境,迈步坐在了木塌上。
“姐姐,世人都知宁家有一对孪生姐妹。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
宁璨怔怔看着宁皖,似是回忆起什么往事。
“这位便是名满京都的宁小姐吧!瞧瞧这模样真是倾国倾城。”
“看来王夫人是以貌取人啊!那你再往那边瞧一下。”
坐在侧方的林夫人用眼神示意了一个方向,王夫人顺着她的目光瞧了一下,微微一愣。
“哎呀!莫不是我瞧错了,那张席上的人怎得与宁小姐生的一模一样”
今日乃是陛下的寿辰之宴,席中之人无不是皇室亲贵与朝廷重臣,便是席间女子再不济也是受封的诰命夫人。
就论台上这位手绘丹青的宁小姐,乃是宁相嫡女更是日后的二皇子妃。若说只是家世贵重便也罢了,更重要的是这宁皖自小受宫廷礼仪教导不但才华横溢,品行又温柔婉约。
这样一位完美无暇的女子,自是众人眼中高山仰止的存在。
“王夫人随将军在外征战,不知道这帝都的一些见闻也是常事”
林夫人为王夫人找补道,继而缓缓开口。
“这宁相有两位孪生千金,虽是生得一般容貌但其他方面乃天壤之别,那座下的是二小姐。”
王夫人接过话茬:“原是如此,这宁大小姐如此高雅端庄,相必二小姐也十分出色。”
“哈哈哈,王夫人说笑了。这二小姐宁璨唯一出色的地方怕只剩下率真可爱了”
林夫人抬起衣袖掩嘴轻笑:“身为女子毫无娴静温婉还如此不拘小节。说好听点是率真,说难听点啊就是粗鄙!”
王夫人默默收回目光,并没有接话。
若是宁皖与宁璨非是孪生姐妹倒还好,可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非要将两个人紧紧牵连在一起。
如果不是孪生姐妹,世人会夸赞一句各有千秋或者平分秋色。
偏偏两人外表容貌如出一辙,剩余比较的只有品性与才学了。
与之相较而言,宁皖自小受宫廷熏陶教诲,一举一动皆是无可挑剔,宁璨与这位完美姐姐的相比,自是落了下风。
她的存在是衬托姐姐的一片绿叶,万丈的光芒与称赞将上方的花朵灌溉,使其愈加绽放。
而自己这片绿叶呢?生存在姐姐的光环下,可有可无。
“小姐,奴婢听见…”
婢女将席间所听见的言辞一句不落地说与宁璨。
“果然”
宁璨听到这些并没有感到生气与意外,毕竟这些年了,早就已经适应了。
“婼…婼婼…”
木塌上,宁皖悠悠转醒,她抬起手想要轻轻抚去宁璨额前的碎发,奈何这身子实在是太过虚弱,终于无力垂下。
宁璨的思绪也被拉回现实,她听到宁皖唤出自己的小名:婼婼
是啊,婼婼…弱弱…只因宁皖生来体弱,爹爹和娘亲便为自己取了这个小名,意在用这个名的谐音去分担消受姐姐的病苦。
“宁…姐姐,你知不知道我最恨的就是你,你”
宁璨缓缓开口,想要继续说下去摧垮这个高高在上的姐姐,可话到嘴边却终究沉默了。
“妹…妹”
宁皖眸光带着几分困惑:“你说…最恨的是…是我”话语到了最后声音都在颤抖,疼爱有加的妹妹今日竟亲口说出最恨的是自己。
“不错,姐姐你还不知吧,你昏睡的这些时日这帝都早已为你置办丧仪了!不过姐姐放心,妹妹为您安排了一场好戏”
宁璨的话语无不恶毒,自从她知道一直以来喜欢的心上人竟是姐姐的未来夫婿,心中最后的一点善念也被嫉妒与怨恨埋没。
那日,她假借祈福的名义诱骗宁皖与她登上求愿,本来是打算借此机会将姐姐推落至死,没想到这映红倒是个忠心的,非要陪伴在身侧。
只是事到如今,自己已经吩咐婢女传话给府中,沉思良久终于找准时机将映红支走,而自己与宁皖则一同落水,下落不明。
戏台的开幕从此拉开,几日后宁璨独身回府声称那日与宁皖从山上滑落跌入水中,再次醒来时自己被附近农户所救而姐姐却下落不明。
宁相听闻此事立刻派人寻找却一无所获,府中人人皆知宁皖怕是凶多吉少了。
未曾想到的是几日后搜寻到一具尸体,那是一具面目全非的尸身散发出阵阵恶臭的味道,经仵作鉴别后身量皆同宁皖十分相似,不一样的是那尸体可见鞭打与身下被凌虐的痕迹,蔽体的衣物已经看不出本色,但有一枚香囊却出现在衣襟的位置—那是宁皖与二皇子沈琛定情信物。
“宁府千金宁皖不幸遇险,不惜身死来保全名声,乃是贞洁之女”
这是丧仪时人人缅怀惋惜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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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宁璨:真相大白了!不知道怎么形容心情
宁皖:“我好难”
现代宁璨:“磨磨唧唧,还没到我出场”
作者:“莫急莫急”
沈琛:“算出场了吧,就有个名字”
现代宁璨:“继续写啊!”
作者:“没灵感”
其余人:“啥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