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陈丽君的声音有些沙哑：“昊宇，你到酒店了？”
“刚到。”陈昊宇攥紧手机，“你……看到热搜了？”
“嗯。”陈丽君顿了顿，“别担心，小事。”
小事？
陈昊宇喉咙发紧：“你那边……有没有受影响？”
陈丽君轻笑：“能有什么影响？最多被领导叫去谈个话。”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陈昊宇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陈丽君是体制内的演员，作风问题一向被看得很重，这种舆论风波，搞不好会影响她的前途。
“对不起……”陈昊宇声音低了下去，“如果不是我……”
“陈昊宇。”陈丽君打断她，语气认真，“你听好了，这事不怪你，也不怪任何人。我们谈恋爱，光明正大，没做错任何事。”
陈昊宇眼眶一热：“可是——”
“没有可是。”陈丽君柔声道，“相信我，我能处理好。”
陈昊宇咬了咬唇，轻轻“嗯”了一声。
挂断电话，陈丽君放下手机，长舒一口气。
她面前坐着剧团领导，脸色严肃：“丽君，这事影响很不好。”
陈丽君垂眸：“我知道。”
“你知道还这么不小心？”领导敲了敲桌子，“你是越剧院的台柱子，多少双眼睛盯着你？现在闹成这样，院里很难办。”
陈丽君抬头：“领导，我和陈昊宇是正常恋爱，没有违反任何规定。”
“没人说你违反规定！”领导皱眉，“但你是公众人物，得注意影响。现在网上骂声一片，连带着院里都被质疑，你觉得这是小事？”
陈丽君沉默。
领导叹了口气：“这样吧，最近你先休息一段时间，避避风头。”
陈丽君猛地抬头：“演出呢？”
“暂时换人。”
陈丽君手指攥紧：“领导，下周的《梁祝》我准备了三个月……”
“这是为你好。”领导摆摆手，“等风波过去再说。”
陈昊宇得知这个消息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她刚从片场回来，静静就急匆匆地跑来：“昊宇姐，君姐被暂停演出了！”
陈昊宇脸色骤变：“什么？”
静静把手机递给她：“越剧院刚发的公告，说‘因个人原因’，君姐暂时不参加近期演出……”
陈昊宇盯着那条官方通告，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捶了一拳。
——陈丽君被停演了。
——因为她们被拍到了。
——因为她们相爱。
她颤抖着拨通陈丽君的电话，响了很久，无人接听。
再打，还是没人接。
第三次，电话终于通了，接起来的却是李云霄。
“昊宇？”李云霄的声音有些疲惫。
陈昊宇嗓子发干：“云霄，丽君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她……现在不太想说话。”
陈昊宇心脏一缩：“她还好吗？”
“不太好。”李云霄叹气，“从院里回来就把自己关在练功房，谁叫都不理。”
陈昊宇眼前一阵发黑，扶着墙才站稳：“我……我马上回去。”
当晚，陈昊宇飞回杭州，直奔越剧院。
练功房的灯还亮着，隔着门，她能听到里面传来沉闷的击打声——陈丽君在练功，或者说，在发泄。
她推开门，看到陈丽君背对着她，一遍遍重复着同一个翻身动作，汗水浸透了练功服，地板上全是水渍。
“君君……”
陈丽君动作一顿，没有回头。
陈昊宇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脸颊贴在她湿透的背上：“对不起……”
陈丽君呼吸粗重，半晌才哑声道：“不关你的事。”
“是我连累了你。”陈昊宇声音哽咽，“如果那天我没让你送我回家……”
“陈昊宇。”陈丽君转身，捧起她的脸，“看着我。”
陈昊宇抬头，对上她通红的眼睛。
“我们没有错。”陈丽君一字一句道，“错的是那些恶意揣测的人，错的是这个对爱情充满偏见的世道，但不是我们。”
陈昊宇眼泪滚下来：“可是你的演出……”
“暂停而已，又不是永远不能演。”陈丽君擦去她的泪水，“大不了我转行，去唱街头戏剧，照样能活。”
陈昊宇摇头：“你不能放弃越剧……”
“那你就陪我一起扛。”陈丽君紧紧抱住她，“只要我们在一起，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陈昊宇在她怀里痛哭出声。
深夜，两人回到家中。
陈丽君洗完澡出来，看到陈昊宇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手机，脸色苍白。
“怎么了？”她走过去。
陈昊宇把手机递给她：“公司让我发声明……否认恋情。”
陈丽君盯着那条消息，眸光暗了暗：“你怎么想？”
陈昊宇抬头看她：“我不想否认。”
陈丽君笑了，揉揉她的头发：“那就别否认。”
“可是……”
“没有可是。”陈丽君握住她的手，“大不了我辞职，跟你私奔。”
陈昊宇破涕为笑：“谁要跟你私奔……”
陈丽君亲了亲她的额头：“睡吧，明天再说。”
关灯后，陈昊宇蜷缩在陈丽君怀里，轻声道：“我们会好起来的，对吧？”
陈丽君搂紧她：“当然。”
——夜再黑，也有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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