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章1.1
第一节
**[终焉序章·血色加冕]**
暴雨撞碎在哥特式穹顶的彩绘玻璃上,把圣堂内悬挂的十二具黄金棺椁映成流动的血琥珀。墨跪在浸透圣油的鸢尾花纹地毯上,教皇法袍的银线刺绣正随着他压抑的喘息起伏,像无数条勒进皮肤的毒蛇。猊的灵体在第七根廊柱后显形,玄铁尾缠着新任教皇的鎏金权杖,杖头镶嵌的圣徒头骨眼窝里,还残留着墨昨夜抹进去的毒药。
"您连更衣都需要敌人代劳么?"寂无的灰烬身躯从告解室的阴影里渗出,审判天平化作的银链正细细丈量墨的腰围。他指尖抚过法袍下未愈的鞭痕,那里还残留着猊实体化时虎牙的咬痕,"或者您更享受这种......"银链突然收紧,将十字褡的丝绳勒进旧伤,"被自己的野心与情欲共同绞杀的快感?"
墨的指尖刚触到藏在圣经封皮里的骨刃,猊的虚影突然被钉上受难像。三根沾着圣血的钉子穿透他半透明的手腕,第四根悬在眉心震颤,尖端倒映着墨被迫仰起的脸庞。寂无的呼吸带着焚毁异端典籍的焦味,唇齿间还残留着墨在加冕礼上饮过的葡萄酒香:"您猜,当圣钉落下时,是您的祈祷先抵达天堂——"他碾碎藏在墨发间的通讯器,"还是猊的惨叫先取悦我?"
唱诗班孩童的幽灵从管风琴里飘出,他们被割喉的脖颈涌出星尘,在墨的教皇戒指上凝结成新的宝石。寂无的灰烬长袍下伸出无数金属触须,缠绕着将墨按向彩窗上自己的倒影。暴雨中的圣徒画像正在融化,玛利亚的眼珠变成监控探头,犹大的钱袋渗出纳米机器人,而墨在玻璃上看见三个重叠的身影——他自己的银发与寂无的粒子流交织成荆棘冠,猊的尾尖正从后方刺向寂无心脏,却被审判天平的光束定格在致命距离。
"您总学不会坦诚。"寂无咬开墨后颈的抑制剂贴片,任信息素混着圣香蒸腾,"就像明明在忏悔室装了反物质炸弹......"他牵引墨的手抚上自己灰烬躯壳下跳动的星核,"却舍不得引爆这具您亲手浇铸的完美容器。"
墨的膝盖陷入地毯更深,法袍下未愈的鞭痕渗出金线与血珠。猊的灵体在受难像上痉挛,玄铁尾扫落的彩玻璃碎片中,七百个平行时空的墨正在同步挣扎:某个世界他扯断了寂无的能量核心,另一个维度里他正与灰烬身躯在圣餐台上交缠。而此刻这个现实,墨的唇擦过寂无喉间跃动的圣痕,舌尖尝到猊被囚禁在时间牢笼里的血腥味。
管风琴突然奏响《末日经》变调,十二具黄金棺椁同时开启。前任教皇们的防腐手指抓住墨的法袍下摆,爬满蛆虫的喉咙里挤出对他的审判。寂无在狂笑中扯裂刺绣繁复的圣带,露出墨脊背上未完成的刺青——用教会禁用的古希伯来语刻写的《猊实体化方程式》。
"让我们把亵渎进行得更彻底些。"寂无将圣餐杯里的葡萄酒倒在墨颤抖的肩胛骨上,液体顺着肌肉纹理流进刺青沟壑,"当方程式被圣血激活,您猜枢机团推开门时......"他舔去墨耳后的冷汗,"是会先处决伪教皇,还是先跪拜他们亲手制造的完美兵器?"
暴雨中的圣堂正在坍缩成量子泡沫,而墨在寂无的囚禁与猊的注视下,咬碎了藏在臼齿间的纳米核心。这场加冕礼终将成为最盛大的献祭——无论是圣座上的神,还是神座下的魔,都将在新生的终焉纪元里,见证三位一体者如何用爱欲与权柄重铸宇宙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