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塘关的街头巷尾，风言风语像毒蛇吐信，四处蔓延。
“喂，听说了没？申公豹那家伙，又在外面胡咧咧！”
“呸，他那张破嘴，除了鼓吹妖族，还能吐出什么好东西？还想翻天，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这种货色，早晚得遭雷劈！留在陈塘关，就是个定时炸弹！”
“嘘，轻点！万一被他听见，小心你的皮！”
这些话，一字不落地钻进姜妍的耳朵，像针扎一样难受。申公豹，那个在电影里被盖棺定论的坏蛋，在百姓嘴里，竟然是这副德行。
可不知怎么的，姜妍心里总觉得别扭。原著里的申公豹，是够阴，可他做那些事，好像……也有他的苦衷。他想出头，想让妖族不再受欺负，只是……路走歪了。
不行，得去探探申公豹的底。
姜妍心里拿定了主意。
摸清底细，才能对症下药。想帮哪吒和敖丙，就得先搞清楚他们的敌人。
顺着打听来的消息，姜妍七拐八绕，来到陈塘关外一处破落的院子。这里冷冷清清，跟热闹的陈塘关比，简直是两个世界。
院墙塌了一半，露出里面的破砖烂瓦。
紧闭的大门上，挂着块快掉渣的牌匾，勉强能认出“申府”两个字。字写得歪歪扭扭，一看就是小孩子的手笔。
姜妍走到门前，轻轻扣了扣门环。
“咚咚咚……”
声音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回响。
等了半天，也没人来开门。
姜妍纳闷了。
难道申公豹不在家？
她又敲了敲门，这次用了点力。
“咚咚咚……”
又过了一会儿，就在姜妍快要放弃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
一个瘦小的身影从门缝里探出头，怯生生地看着姜妍。
那是个小男孩，顶多五六岁，穿着一件破烂的、大得离谱的衣服，上面还打了好几个补丁。头发乱得像鸡窝，小脸脏得看不出模样。
小男孩眼里写满了害怕，他看着姜妍，本能地往后缩，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
“你……你是谁？”小男孩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还带着颤音。
姜妍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这孩子，瘦得皮包骨头，眼神躲躲闪闪，一看就是长期吃不饱，还经常挨欺负。
“小朋友，别怕，我不是坏人。”姜妍连忙蹲下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人畜无害，她放柔了声音，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男孩还是警惕地看着姜妍，不说话。他只是紧紧地抿着嘴，身体微微发抖，好像在纠结要不要相信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
“我……”小男孩的声音更小了，“我是……我是申公豹家的……小豹……”
他不敢说出自己的名字，只敢用“小豹”这个称呼。
“小豹？”姜妍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孩子，应该是申公豹的家人，可能是弟弟，也可能是侄子。
看着小豹子这副可怜样，姜妍心里更难受了。她注意到，小豹子的胳膊上，隐约有几道青紫色的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抽的。
“小豹，你胳膊上的伤是怎么弄的？”姜妍关切地问，语气里透着心疼。
小豹子听到姜妍的问话，身体猛地一抖，像是吓坏了。他连忙低下头，用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胳膊，生怕被姜妍看到那些伤。
“没……没什么……”小豹子小声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硬是忍着没掉下来。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姜妍追问，语气里带上了火气。
小豹子还是低着头，不说话。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眼泪终于憋不住了，顺着脸颊滑下来，掉在地上。
“是……是‘坏哥哥’……”小豹子终于开口了，声音带着哭腔，委屈得不行，“‘坏哥哥’打我……”
“坏哥哥？”姜妍眉头拧成了疙瘩。
她想到了申公豹，“坏哥哥”是谁？难道是申公豹的徒弟？或者，是申公豹家里的其他人？
姜妍心里对申公豹一家的遭遇更同情了。申公豹在外面被人骂，他的家人，竟然也过得这么惨。
小豹子突然抬起头，用脏兮兮的小手紧紧地抱住姜妍的腿，小声抽泣。
“姐姐……抱抱……”他带着哭腔说，声音里满是渴望。
姜妍的心，彻底化了。
她连忙弯下腰，把小豹子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胳膊上。小豹子轻飘飘的，抱在怀里，几乎感觉不到重量。
“不哭，不哭，姐姐抱抱。”姜妍轻声安慰着小豹子，用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
小豹子紧紧地靠在姜妍怀里，闻着姜妍身上暖暖的气息，他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呜呜呜……姐姐……我好饿……”小豹子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坏哥哥’不给我饭吃……呜呜呜……”
姜妍听了小豹子的话，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她轻轻抚摸着小豹子乱糟糟的头发，柔声问：“小豹乖，不哭了，姐姐这里有好吃的，你想吃什么？”
从小豹子断断续续的哭诉中，姜妍弄明白了。申公豹经常不在家，家里只有他和那个“坏哥哥”。“坏哥哥”不但经常打他骂他，还不给他饭吃，小豹子过得简直猪狗不如。
姜妍决定帮帮这可怜的孩子。
她从随身带的背包里，翻出几块压缩饼干、几颗糖果，还有一个小玩具，递给小豹子。
“小豹，这些都是给你的。”姜妍笑着说，“饿了就吃，想玩了就玩，别怕。”
小豹子看着姜妍手里的东西，原本哭丧的小脸，顿时亮了起来。
他惊喜地接过东西，脸上露出了笑容。
“谢谢姐姐！”小豹子开心地说，声音脆生生的，跟刚才那副可怜样完全不一样。
他拿起一块压缩饼干，啊呜一口就咬了下去，腮帮子塞得满满的，像只小仓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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