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妍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小豹子那只瘦骨嶙峋的小手。
她要带他去找申公豹。
当面问个清楚！
她迈开步子，小豹子紧随其后。
两人沿着街道缓缓前行。
周围的房屋，虽然算不上金碧辉煌，却也粉墙黛瓦，透着一股宁静祥和。
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是申公豹的家。
那是一处破败的院落，仿佛被时光遗忘的角落，与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协调。
院墙早已斑驳，灰色的砖石裸露在外，上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墙角堆积着一些破烂的杂物，更增添了几分萧瑟。
几块朽烂的木板，拼凑成了院门，上面布满了裂纹。
仿佛一阵风吹来，就会轰然倒塌。
姜妍的心，微微一沉。
申公豹的处境，远比她想象中还要困窘。
她走到院门前，抬起手，轻轻叩响了那扇破旧的木门。
“咚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在寂静的院落中回荡。
空洞。
刺耳。
许久，院门才缓缓打开，发出“吱呀”一声。
申公豹的身影，出现在门后。
他那张瘦削的脸庞上，写满了疲惫，眼窝深陷，胡子拉碴。
当他看到姜妍和小豹子的那一刻，瞳孔猛地收缩。
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一丝警惕。
那是一种本能的防备。
像极了一只受伤的野兽，对于任何靠近的生物，都充满了戒备。
小豹子一看到申公豹，原本就胆小的他，更是吓得一个激灵。
他本能地躲到了姜妍的身后。
紧紧地抓住姜妍的衣角，只露出半个脑袋。
怯生生地看着申公豹。
那眼神，如同受惊的小兔子，写满了恐惧。
姜妍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揪住。
疼。
她将小豹子紧紧护在身后，目光如电，直视着申公豹。
“申公豹，我问你，你可知道你家中有个‘坏哥哥’，经常欺负小豹子？”
她开门见山地问道。
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掷地有声！
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申公豹闻言，眉头紧锁，眼神闪烁不定。
他似乎在思考。
又似乎在权衡。
片刻之后，他摇了摇头。
“这……这位道友，你……你怕是误会了，我……我一直在闭关修炼，对……对家事并不知情。”
他开口说道，声音依旧结巴。
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刻意的镇定。
他似乎想要掩饰什么。
小豹子听到申公豹的话，身体猛地一颤。
他突然抬起头。
鼓起勇气。
用手指着申公豹，大声喊道：“你撒谎！你撒谎！坏哥哥就是你的徒弟！你还帮他一起欺负我！”
稚嫩的童声，带着哭腔，响彻整个院落。
凄厉。
悲愤。
申公豹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猛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小豹子。
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仿佛要将小豹子生吞活剥。
“你……你胡说……胡说什么！”
申公豹的声音变得尖锐。
刺耳。
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歇斯底里。
他试图用眼神威胁小豹子。
让他闭嘴！
姜妍却抢先一步，挡在了小豹子的面前。
她彻底隔绝了申公豹的视线。
她冷冷地看着申公豹。
“申公豹，你不用再装了。”
“小豹子身上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据。”
说着，姜妍轻轻地拉起小豹子的衣袖。
露出了他手臂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
青紫色的淤痕。
细长的划痕。
已经结痂的伤疤。
新伤旧伤交织在一起，密密麻麻。
让人不忍直视。
申公豹的目光，落在了那些伤痕上。
他的眼神一阵闪烁。
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辩解。
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些伤痕，如同无声的耳光。
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
让他无地自容。
他无法抵赖。
更无法否认。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
良久，申公豹缓缓地低下了头。
“我……我会调查此事，给……给小豹子一个交代。”
他的声音低沉。
沙哑。
他没有再狡辩。
也没有再否认。
他知道，在铁证面前，任何的辩解，都是苍白无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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