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倒映的冷月被霜花割裂成细碎银光,茯苓赤足踏过满地枯骨,猩红裙裾扫过青石阶时发出蛇蜕般的窸窣声。
她忽然驻足,指尖银针在月下泛起幽蓝光泽。
"重昭道长跟了我三天,是打算用目光在我后背烧出个洞来?"
松枝簌簌作响,玄衣剑修自树影中走出,重昭佩剑未出鞘,剑柄上北斗七星纹却泛起寒芒,将他清俊面容映得宛如冰雕。
"九名修士被抽干精血,尸身挂满玉京山门。"
他剑眉压着怒意,"这般邪术,除了你还有谁敢用?"
茯苓旋身时红纱飞扬,露出半截雪白足踝,她足踝银铃叮当,却是在满地枯叶上踩出个血阵图纹,"道长怎知不是他们求着被我吸干?"
她忽然贴近,冰凉指尖划过重昭喉结,"就像你此刻...心跳得怎么这般快?"
重昭猛地后退,后背撞上嶙峋山石,茯苓恶作剧得逞般轻笑,发间银链垂落的珍珠正落在他襟前。
她嗅到清冽松香里混进一丝血腥气——三日前陌离的毒刃本该刺穿这人心脏,却被她用银针挡偏三分。
"虚伪。"
她忽然冷了眉眼,银针擦着重昭耳际钉入石壁,针尾缀着的红珊瑚珠碎成齑粉,"既要查明真相,明日卯时来幽篁涧。"
月光在重昭道袍上流动如冷泉,他握剑的手背青筋暴起。
茯苓已消失在雾气中,唯有石壁上针孔渗出墨绿色毒液,腐蚀出扭曲的纹路。
暗处槐树忽然簌簌抖动,陌离从阴影里显出身形,他黑袍上金线绣的曼陀罗在月光下泛着诡谲光泽,手中匕首还在滴落毒液。
"师妹故意留他性命,莫不是看上他了?"
茯苓倚着朱漆廊柱,看陌离眼底魔纹如藤蔓疯长,她忽然扯住他腰间墨玉玉佩,将人拽得踉跄,"师兄的醋味,熏得我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