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霖】玻璃糖纸

短篇

随笔

脑洞产物

（一）

贺峻霖第三次在声乐室门口撞见刘耀文时，终于忍不住把保温杯搁在窗台上。暮色像融化的蜂蜜涂抹在少年绷直的脊背，那人正对着钢琴反复调试音准，全然不觉门缝里漏进一道探究的目光。

"新来的小孩都这么拼？"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壁凸起的猫咪图案，这是严浩翔上周去日本给他带的伴手礼。落地镜里突然映出对方转身的刹那，贺峻霖慌忙后退半步，却不慎踢倒了角落的金属谱架。

哗啦啦的响动里刘耀文已经冲了过来，黑色训练服被汗浸透成深灰色。"贺老师？"他鼻尖沁着细密的汗珠，像清晨结霜的玻璃窗，"需要帮忙吗？"

（二）

台风蜕变之战的彩排现场，贺峻霖被升降台故障困在五米高空。镁光灯烤得睫毛发烫，掌心黏腻的汗渍浸湿了西装袖口的珍珠纽扣。忽然有温热触感包裹住脚踝，刘耀文不知何时攀上钢架，仰头时喉结在聚光灯下划出锋利的弧线。

"踩着我的肩膀。"少年声音带着变声期特有的沙哑，如同砂纸擦过天鹅绒。贺峻霖的漆皮皮鞋陷进对方肩窝时，听见布料撕裂的脆响混着压抑的闷哼。后来他执意要赔那件被鞋跟勾破的衬衫，却在对方衣柜里发现整排同款的黑色训练服。

（三）

跨年夜的烟花在黄浦江上空炸开时，刘耀文攥着诊断报告蜷缩在安全通道。类固醇过量的针剂在垃圾桶里泛着冷光，喉间腥甜的血气比窗外霓虹更刺目。脚步声由远及近，贺峻霖举着融化的草莓冰淇淋愣在转角，奶油正顺着指缝滴落在诊断书"声带小结"四个红字上。

"为什么不告诉我？"贺峻霖的声音像摔碎的瓷片，他想起三天前通宵陪对方扒舞的自己，想起那人哑着嗓子说霖霖帮我听听这段rap。刘耀文忽然伸手抹掉他嘴角的奶油，指尖温度烫得惊人："怕你露出这种表情啊。"

（四）

贺峻霖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时，才发现钢笔是刘耀文十七岁生日送的那支。手术室的红灯亮得像除夕夜的灯笼，他数着走廊地砖的裂纹，忽然被护士塞来沾血的玻璃糖纸——是彩排那天他随手塞给低血糖少年的水果糖。

透明糖纸浸着暗红血渍，在日光灯下折射出奇异虹彩。贺峻霖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对方说"贺老师你的眼睛像玻璃糖纸"，想起升降台上颤抖的肩膀，想起跨年夜混着血腥味的草莓冰淇淋。监护仪发出尖锐长鸣时，他攥着糖纸按响呼叫铃，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状的血痕。

（尾声）

刘耀文转去德国治疗那天，贺峻霖在浦东机场的储物柜寄存了七十三封未寄出的信。最旧的那封用黑色钢笔写着："升降台故障不是意外，但我不后悔弄脏你的衬衫。"最新那封的落款晕开大片水渍："今天路过糖果店，发现彩虹糖纸远不及你眼睛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