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收起手机,将那团皱巴巴的流程单胡乱塞进校服的口袋里,整理了一下微微凌乱的衣襟和额发。然后,抬起头,望向礼堂西门的方向,目光重新变得坚定起来。阳光穿过枝叶的罅隙,在你脸上投下细碎晃动的光斑。
绕过喧嚣的礼堂正门,从相对僻静的西门进入。厚重的隔音门在身后合拢,瞬间隔绝了门外炽烈的阳光和鼎沸的人声,仿佛一步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眼前的光线骤然暗沉下来,像是被一层厚厚的天鹅绒幕布笼罩。只有舞台上方的追光灯束划破黑暗,在空气中形成几道凝固的光柱,细小的尘埃在其中无声地舞动。巨大的穹顶之下,黑压压的人头攒动,却奇异地保持着一种压抑的安静氛围,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低语和翻动纸张的窸窣声,如同潜藏的暗流在寂静的深海之下涌动。空气里弥漫着中央空调强力运转送出的冷风气息,混合着座椅皮革、书本油墨和无数人呼吸的味道,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你站在入口处短暂的阴影里,眯了眯眼,努力适应着这巨大的光线落差和空间带来的压抑感。心脏在胸腔里不安分地跳动了几下,方才在门外被马嘉祺扰乱的余韵还未完全平息。
你定了定神,借着舞台投来的些许微光和三三两两手机屏幕亮起的幽蓝光芒,小心翼翼地沿着阶梯向下。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中快速搜寻着第三排中间的位置。
果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微微侧身,朝着入口处的方向张望。宋亚轩坐在第三排中间靠过道的第一个位置,在一片模糊的暗影里,轮廓依旧清晰利落。他似乎一直留意着入口,当你的身影在门口的光晕中出现时,他便立刻朝她抬起一只手,幅度不大地招了招,手腕从干净的白色衬衫袖口露出一截,在昏暗的背景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你的心稍微安定了一点,加快脚步穿过狭窄的过道。宋亚轩身边的几个座位果然空着,显然是特意为她预留的。严浩翔和刘耀文坐在更靠里面的位置,此刻也都转过头看向你。刘耀文的眼神带着点探究,严浩翔则微微挑了挑眉,目光一如既往带着点难以捉摸的意味。
宋亚轩这边
宋亚轩的声音压得很低,只够你一个人听清,如同在寂静水面投下的一颗小石子,瞬间被吞没。他往里挪了两个位置,将原本靠过道中间的座位让了出来,是她习惯的位置。
许知意谢谢
你轻声道谢后,侧身挨着宋亚轩坐下。柔软的椅垫微凉地贴合着身体,带来一丝舒适的凉意。你刚调整好坐姿,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一道同样刻意压低的突然在你耳边响起
马嘉祺是特意给我留的位置吗?
许知意?
你扭过头,目光落在突然坐在过道位置的那个人身上。身旁的宋亚轩似乎也听到了动静,随之转过头来,视线与你一同聚焦在那个不速之客的身上。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微微凝滞,三人之间的距离虽近,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氛围。
许知意你怎么在这?
许知意你不是开场致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