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与江屿亭互换姓名后,她总是很谨慎,出教室、去小卖部、去食堂,她都很小心,生怕再遇到江屿亭,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就应该两不相交。
时间从指缝间溜走时我们总是恍然不知的,夏日的时光热烈但也短暂,而后是柔情绵绵的秋。
夏至早就报名参加今年的运动会播报员的选拔,她本来就是学校广播站的一员,如果再认真严谨的说,她应该也算得上是广播站的元老。
所以这次的选拔对她来说也算是得心应手。
去年的运动会的播报,她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参加,今年她并不想错过。
希望、勇敢、自信、肆意、阳光、健康、这些融合组成一个鲜活的少女或者少年。
而这样鲜活的少年人就应该去追寻,应该去奔跑、去创造。
千人期待的南民秋日运动会于十月三十拉开帷幕。
运动场上,项目进行的如火如荼,播报台上,堆满了加油的广播稿件。
夏至在操场边看长跑,她的播报任务在明天,这次运动会她并未报名参加项目,倒是有时间四处看看参赛赛况。
突然余光纳入一抹身影,白皙的手臂裸露,微微向上是少年带着薄肌的胳膊。
夏至下意识就想闪躲,在撞面前她必须要离开这里,她连忙转身,像是散步一样的离开,然后慢慢小步跑起来,跑进人多的跳远场地,挤进人群。
傅南杜正伸展着胳膊,一瞥眼就看见江屿亭眼睛看着远方,想着快要比赛了,江屿亭还心不在焉,傅南杜便在他眼前挥了挥。
“看什么呢?快比赛了哈。怎么现在想去参加跳远了?不是兄弟和你说,跳远不适合你,还是跳高好。”
傅南度以为江屿亭后悔参加跳高,而临时想去参加跳远比赛,立马阻断他的想法。
江屿亭打开眼前傅南杜的手,径直往前走:“想多了,没这想法。”
路过跳远场地时,江屿亭扫了一眼后又轻描淡写的收回。
早就跑得远远的夏至停下来喘气,刚刚她憋着这口气躲开江屿亭,离开跳远赛场。
远处广播声中,传唤着跳高参赛者,那里面夏至清楚听到江屿亭的名字。
其实不能怪她这样躲着江屿亭,江屿亭是南民有名的学霸,长得帅气身材也好,这样的人早就被无数人倾慕了,早就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他,而她只是一个简单普通的高中女生,只想平平淡淡的过完高中生活,虽然当时在林荫路她对江屿亭的接近确实有心动但那只是一时的恍惚,在清醒后,她又开始后悔,所以她才会一直想躲着江屿亭。
他们本来就不该有交集的。
夏至躺在床上,盯着白色的天花板,在一顿自我解释中渐渐被睡意攻陷。
“大家好,我是今日的播报员——谭秋。”
“大家好,我是今日的播报员——夏至。”
“现在播报的是一封写给高二一班傅南杜的稿件,秋日正好,少年明媚耀眼,少年就应站在骄阳下拥抱属于你的光辉,就应当去迎接属于你的那一刻胜利,祝你一战成名,也愿你夺得金牌。加油!傅南杜。”
远处,跳高预备场上的少年们听到稿件内容都开始调侃正在做准备却因着加油稿而停下动作的傅南杜。
“傅南杜,不错嘛,这篇加油稿又是哪个小迷妹写的。”
“对呀,是要加油呀,不然这万年老二的位子就保不住了。”
还有不少人学着广播中最后一声“傅南杜,加油”的话变调的给傅南杜加油。
但这加油倒是没有感觉到,恶心倒是感受到了。
傅南杜佯装皱眉生气,唇角却带着笑:“你们懂什么?这是别人一片心意,你们一边玩去,一个个真够恶心的。”
一群人对于傅南杜的恶言也不生气,一个个笑着说错了,再也不敢了,然后散开又靠近。
傅南杜靠近无言的江屿亭,眼角带笑:“瞧,兄弟受欢迎程度不比你差呀。”
江屿亭轻轻扫了一眼,然后推开一脸贱兮兮的傅南杜,“哦,你开心就好。”
不远处,传来吹哨声,一旁的裁判报着顺序:“28号李响霖上场。”
“29号傅南杜准备。”
············
“31号江屿亭准备。”
播报台上,夏至看着手中的稿件,后悔说这篇她来读,她手中这篇稿件好巧不巧是江屿亭的,拿着不是放下也不是,她的异常引来身边的谭秋的侧目,她小声提醒夏至:“怎么了?夏至。”
夏至摇头,握紧稿件的边角,深呼吸后对谭秋说:“没事,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精神可能不太好。”
“嗯嗯,今天得多休息休息呀。”
夏至清了清嗓子,拿起稿件对准话筒:“少年就是少年,请继续风华正茂,请继续肆意生长,骄阳之下的少年请你展示你的最好,加油吧!愿你胜利,也祝你开心!——致高二一班江屿亭同学。”
播报结束的那一刻,江屿亭刚刚越过去年的跳高项目的最高纪录。
去年的最高就是他,今年依旧是。
那一刻,欢呼声响彻全场。
一抹斜阳洒下,晕染了场上的少男少女,这一刻,所有人都能见证少年的辉煌胜利,包括远处的夏至。
下场后被欢呼声拥簇的江屿亭无视傅南杜扯着的手,目视远方,神色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