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停机场,是豪宅的专属领地。此时日头高悬,洒下金色光芒,让停机坪上的直升机熠熠生辉。不远处,湛蓝的泳池波光潋滟,再往更远处,是错落有致的园林景观,好一幅令人沉醉的奢华景致 。
裴延笑眯眯的领着冬期走,还时不时的引出一些适当的话题与他交谈着。
裴予一言不发的跟在他们后面。
只不过他的视线若有若无的飘忽着。
裴延一路上心里面门清儿,他平日算是最了解裴予的人。
他在心中失笑。
直到冬期被领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基于身边的人该散的散,只留下杜钬一个人低眉顺眼的站在冬期旁边。
裴延亲自将自己早已泡现已凉了一些的茶倒了一茶杯给冬期。
“尝尝?”
冬期是喝不惯这一类东西的,但裴予的面子肯定是要给的,他面不改色的拿了起来抿了一口。
结果是他一饮而尽。
“喝起来有冰糖的味,有一丝涩,但溶在甘甜里面,却也显得一点也不腻。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茶。”
冬期实话实说,他第一次喝这么好喝的茶。
不过这也与他不怎么喝茶的缘故有关。
“是吗?很荣幸,这是冰岛古树茶。我还怕不合你口味。”
裴延带着笑说,将冬期的茶杯再次上,他话锋一转。
“这位是?”
“保镖。”
冬期平日是不太会有这个耐心与他人解释这些,但可以说裴予这张脸赚足了第一面给人的第一印象好感,以及他到现在所言所行还有那如沐春风却让人摸不透的气质——让他乐意继续作解释。
“客观上来说如果发生什么事连他都搞不定的话,那再来几个都是无用功。”
裴延听了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番现在正在小口喝着茶的冬期旁边的杜钬。
他的表情还是似笑非笑的,那视线让人无法察觉到。
“啊,失敬。请问可以问下他的名字吗?”
“哦,当然。中文名是杜钬,英文名crotalus,当然也可以叫他——蝮。”
闻言,裴延眼下淡淡的怪异感,抬眸看向对面,喝完了茶就用单手把玩着那名贵小瓷杯俊俏的像画中的青年。
“他中文名还是我取的呢。我记得好像是3、4年前,可能时间不大准确。但是事情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乐意全世界遍地跑,碰到个算命的。说他五行缺四行,就独留个“水”。诶,你说好不好笑?”
冬期说着不自觉的看向自己手中把玩的白青纹路的瓷杯的目光中染上了一丝笑意。
这让坐在一旁在偷偷瞄他的裴予瞧到,仿佛心口被烫了一样,一时间连视线都忘了遮掩一下,连瞬间都没有,他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有些刻意的移开视线。
裴延很自然的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
自家弟弟不要钱的那样,他真的有些无法直视了。
他的思绪在心中打了个转,这次他没再掩饰让杜钬都察觉不到的目光就着视线轻描淡写的看了杜钬一眼。
“是吗?是的。不过他的中文名很独特。”
冬期跟裴延畅快的聊了一番。
“颜颜…你有没有看到我的丝带?”
一位长相妖媚似妖孽,穿着貂皮大衣内里配上黑色过膝裙踩着黑皮靴黑色大波浪的女人不顾身后想扶着她或者是想让她别这么冒失的仆人们,急匆匆地扶着扶手下台阶。
“啊啊啊……”
她刚张开嘴,嗓子还没敞开喊,在裴予担心地开口喊“嫂嫂”后终于算是看到了冬期这个客人。
随后她的举止变得端庄,连表情的浮动都变小了。
“……夫人。”
裴延早在听到动静就站起身来往楼梯的方向看,那如同古井一般没什么波澜的脸上居然出现了明晃晃的担忧。
冬期被那个女人的脸迷得晃了晃神。
“平稳些。”
裴延表情又收了回去,不过语气中除了亲昵还带着些无奈了。
“抱歉,冬、期,让你看笑话了。”
柏泉才想起昨天早晨裴延说他们家要来个客人这件事,只不过她现在一觉睡到大上午,快超过跟朋友赴约的时间了,所以她急急忙忙以至于现在才想起来。
冬期朝她点了点头,笑得很阳光。
“没事的,姐,不用顾及我。”
这倒是实话,他现在对于裴延,柏泉两个人好感度挺高的。虽然都大他五六岁,但他们都发自内心的把他当成同辈的朋友相待,很难让人不舒服。
柏泉大大方方的下来,裴予看着她无奈的轻叹了一下,任由她走到自己面前圈着自己的脖颈。
“哎呀,无所不知的好颜颜,你最好了~”
她画的尾音还未落,裴延低着头,不知何时从哪变出了灰白色丝带替他梳理了一下头发在后脑挽一个发球。
没几分钟的事,很快地,发球搭配着波浪的发型做好了。
在这期间柏泉也没松手,就着力道倚在他身上就快要睡过去。
“夫人可是累着了?”
她的左耳尖被带着温度的气息烫了一下,不争气的脸红了,但眼睛还是半睁不睁地嘴硬着。
“裴小颜!我跟你说,你不要恃宠而骄!”
她声音尽量压低着,到底是因为谁她才睡到这么晚?
裴延低低地笑,明明没发出任何声音,柏泉感受到他的喉结滚了滚,才有些愤愤地用不大不小的力道用手抓了一下他的胸肌。
“嘶。”
裴延发出了声音,她虽然一时间有些做贼心虚的想要去捂他的嘴,不过她还是没这么做。
“疼吧。下次再使坏,疼的就可不止那了。”
柏泉说着,身体却更诚实一些,话语中带着微不可察的心疼,手松了力道还揉了两下裴延的胸肌。
结果一摸触感是硬的,她浑身一僵。
“…裴!小!颜!!!”
待她快压不住自己的情绪时,裴延蜻蜓点水地垂着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嗯,我在。夫人,怎么了?”
柏泉终于感受到他放下了手,赶紧退避三尺,她再不避开点,今天说不定就出不去了。
“好了好了,我走了。”
她言语如一,就那样风风火火的走了,听到动静跟着周围仆人一起低着头不闻不问的司机像是才被号召般跟了出去。
裴延那一抹坏笑在看不到她的影子后,回过头来又恢复成平常那副正经的样子。
这边裴予因为知自己哥哥是什么德性,在他嫂嫂走过来的时候,他就壮着胆子向冬期说话。
他说。
冬期,你…过的还好吗?
冬期目光慢悠悠的转到了他的身上,笑了。
怎么可能不好?倒是你,大学毕业了吗?
裴予不知为何,不太敢与冬期对视,心中总觉得自己不对劲。
嗯,三年前毕业,现在在哥哥公司帮忙。
冬期看他说的轻描淡写。
可是冬期现在22岁,那就代表着他19岁那年就大学毕业,仅用一年时间修完了大学所有课程。
不,可能是甚至还更短。
……………
“这是裴九雂?”
裴延的八个月大的儿子?长得确实挺像的。
冬期声音压的很低很低,几乎是用气声发出的,他视线移不开这个用老山檀香木做成的摇篮中的婴儿,他蜷成软糯一团,小手握星,甜梦酣然。
肉嘟嘟的脸颊垂在藕节臂弯,像花瓣托着晨露轻颤。
一句话,可爱多吃多了。
他看着手痒痒,忍不住伸出了一根手指去点了点他的脸颊。
裴延在旁边笑着很宠溺的看着熟睡着的裴九雂,给他掖了掖小被子,并没有阻止冬期的动作。
软软的,QQ弹弹的,细腻的。
手感超级好!
冬期双眼放光的盯着自己的那个手指,打算继续做恶。
没碰到,裴九雂的小肉手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指,原本在梦中笑,现在更是咧了一下嘴。
冬期不受控制的猛地用没被抓的右手捂了一下心脏。
为了不让我碰,就想卖萌萌死我吗?
哈基雂,你这家伙…
裴予有些不是滋味地看着他的动作,杜钬则在一旁,依旧是低眉顺眼的样子。
等冬期舍不得动,又僵持了没一会儿,管家轻轻地敲了敲门,打开了,这不会发出什么声响的门,比着手势,大概是通知他们午饭已经煮好。
裴延点了点头,拍了拍冬期的肩膀示意着。
在裴予他们蹑手蹑脚刚走出去几步,冬期终于在犹豫不决中,想狠下心来抽开手时,裴九雂忽然的松开了手。
冬期呆了呆,却还是忍下心中的不舍,忍痛割爱,大步流星却也依旧没敢弄出动静的和杜钬出了这个卧室,然后轻轻的关上了门。
午饭时光很快就过了。
冬期拒绝了裴延说要给他两套客房休息休息的请求。
他想出去逛逛,就领着杜钬出门了。
说实话,他来之前,还没想好要待几天。
杜钬开着裴延送给他们的卡宴,随处逛了逛。
一下午,买好几件现成的高奢衣服。
又顺便买了几辆顺眼的车。
反正刷的都是老头的卡,带不回去就先借放在这。
老实说,他还动了买房的念头,但仔细一想,流程很细琐,太过于麻烦了。
等半边天都昏了,杜钬向他确认是否要去同学聚会的那个地址时。
他才恍过神来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