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遥远的海边，住着一位渔家姑娘，名叫阿璃，她的水性极好，喜欢在大海中穿行。

有时候她会难过，十多年了，自己一个朋友也没有。

但想想又觉得没关系，阿璃啊，已经习惯了。

她赤着脚站在礁石上，海风掀起素白的裙角。

她眯起眼睛望向远处，今天的海浪格外汹涌，连经验最丰富的渔夫都不敢出海。

突然，一个红色的身影在海浪中若隐若现。

阿璃心头一颤，那分明是一个人。

她顾不得多想，纵身跃入海中。

冰冷的海水瞬间将她包围，咸涩的海水呛入她的喉咙。

阿璃奋力游向那个身影，靠近了才发现，那是个身着红衣的少年。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身体随着海浪不断上下起伏。

阿璃抓住少年的衣襟，却发现他的身体异常沉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海底拉扯着他。

她咬紧牙关，拼命往岸边游去。

就在她快要力竭时，少年忽然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

阿璃对上他的目光，心头猛地一怔。

还没来得及反应，少年已经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带着她破水而出。

少年力气大的惊人，海水将阿璃呛得好半天回不过神。

阿璃咳咳……

阿璃趴在沙滩上剧烈咳嗽，海水从她的发梢滴落，有种说不出来的凄美。

她转头看向身边的少年，少年正静静地看着海面，湿漉漉的红衣贴在身上，勾勒出修长的身形。

阿璃你……

阿璃刚要开口，少年却忽然转过头来，朝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哪吒多谢姑娘相救。

他的笑容干净纯粹，一点坏心思都没有，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

阿璃怔怔地看着他，忽然注意到他颈间若隐若现的一道红痕，像是被什么利器所伤。

哪吒我叫哪吒。

少年站起身，向她伸出手。

哪吒姑娘真好看。

哪吒你叫什么名字？

阿璃看着少年热情明朗，许久未见过同龄人的她，竟有几分羞涩。

阿璃阿璃。

他握住她的手，触感温热。

意识到不妥后，哪吒有些窘迫地松开了阿璃的手。

他不记得自己为何会沉入海底，也不记得在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叫做哪吒。

两人坐在沙滩上，阿璃询问哪吒原先的经历，但见哪吒绞尽脑汁回忆到头痛，她便急忙阻止。

不记得便不记得，都是过去的事。

最开始的阿璃原以为两人不会再有交集，却没想到从那天起，哪吒常常来海边寻她。

有时带些新奇的小玩意。

有时只是静静地陪着她看海。

她会教哪吒潜水，还会教他采海菜。

她把自己已经过世的亲人说给哪吒听，也会带着哪吒看成片的渔船来来往往。

阿璃发现，这个少年虽然总是笑着倾听，眼底却藏着明晃晃的忧郁。

但她不愿去想，不愿去问。

她怕触及别人的伤心事。

两人只这样静静地待在一起，便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