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沈翊在躺椅上挣扎，冷汗浸透衬衫。他看见那人用画笔蘸着靛蓝色颜料，在昏迷的受害人眼皮上画下星芒图案。闪电划破天际的瞬间，他看清了对方的脸——那是七年前的自己。
"沈翊！醒醒！"杜城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画像师睁开眼，发现自己的指甲在掌心掐出了血。杜城的手掌贴在他后颈，温度灼人。心理医生递来温水，杯底沉淀着未化的药片，泛着诡异的蓝。
审讯室的单向玻璃映出沈翊苍白的脸。新苏醒的受害人正在画绑架者的画像，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杜城站在玻璃前，手里的纸杯被捏得变形，滚烫的咖啡淋在七年前他按住沈翊的位置。
"就是他。"受害人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虽然戴着口罩，但眼睛和这位警官很像。"
杜城看向玻璃另一侧的沈翊，发现对方正盯着受害人画作发呆。那张画像上的眼睛确实和沈翊如出一辙，连眼尾那颗淡褐色的痣都分毫不差。但更让杜城心惊的是画中人的右手——小指有一道疤，正是他昨夜被玻璃划伤的位置。
"李晗，重新检测蓝色纤维。"杜城对着耳麦低语，目光始终没离开沈翊。画像师今天穿了件高领毛衣，遮住了锁骨处的伤痕。但杜城记得那晚在画室，沈翊吻他伤疤时，后颈有一小块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紫。
化验室的荧光灯下，李晗盯着显微镜，眉头越皱越紧："城队，这些纤维里含有一种特殊镇静剂，和沈老师治疗PTSD的药物混合会产生致命反应。"她调出沈翊的医疗记录，"奇怪，他的处方药剂量在过去三个月被多次调整。"
暴雨再次来袭时，沈翊正在画室整理颜料。松节油的气味让他想起催眠时的画面，手一抖，整瓶蓝色颜料洒在画架上。他蹲下身擦拭，突然发现画架底部有个暗格。暗格里躺着一枚沾血的警徽残片，背面刻着雷队的警号。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看见七年前的自己站在暴雨中，手里握着染血的画笔。旋转木马的齿轮转动，发出刺耳的声响。一个身影倒在血泊中，不是雷队，而是...
"砰！"画室的门被撞开，杜城浑身湿透地冲进来。沈翊抬起头，看见对方手里攥着化验报告，眼里翻涌着他看不懂的情绪。闪电划过，照亮了画架上未完成的画作——暴雨中的游乐园，两个身影在旋转木马前对峙，其中一个举着枪，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杜城的声音在雷声中显得格外清晰："沈翊，你记不记得七年前结案那天，你在我衬衫上画了什么？"
画像师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警徽残片，突然僵住。记忆如拼图般重组，他想起自己用画笔蘸着颜料，在杜城心口位置画下一个符号——正是所有受害人眼皮上的星芒。
"那不是结案报告..."沈翊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是认罪书。"
暴雨拍打着画室的窗户，杜城的手按在配枪上，却迟迟没有动作。他看见沈翊从暗格里取出一个密封袋，里面是一支沾着蓝色颜料的画笔，和受害人描述的一模一样。
"如果我告诉你，"沈翊站起身，警徽残片在掌心留下深深的红痕，"这七年，我一直在追查真正的凶手..."
话音未落，画室的灯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和一声压抑的闷哼。当应急灯亮起时，杜城看见沈翊倒在地上，后颈插着一支注射器，里面的液体泛着诡异的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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