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难

如果不信这些天使，将他们赶出去。或许获得了一时的安全，但仅依靠他们自己，能量的缺口永远填不满，志晟总有一天要陷入救无可救的局面。

可如果相信他们……

钟辰乐拧紧了眉。

那可是针对整个世界的计划，他真的没有把握能保全志晟和马克。

李马克辰乐，你不要忘了，能在这样的人间生存到现在，我们远比你想象中的坚强。

就像钟辰乐轻易看懂他的眼神，此刻他也能理解辰乐心中所想。

李马克我们总要挣扎着生活的。

与其永远蒙在鼓里，哀怨着神的不仁慈，倒还真不如豁出去，捅破这层虚伪的天堂。

钟辰乐扭头去看旁边的朴志晟。

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纯粹的微笑。

朴志晟辰乐，我总会跟你站在一起的。

是啊，他的人生总不能就这样窝窝囊囊地结束吧。

该死的计划，该死的能量，为什么不能向他们讨回来？

钟辰乐眼中燃起的火，李帝努看得很清楚，他趁热打铁，再一次提出合作。

李帝努我们没有恶意，羽毛还是翅膀，在能量还没有彻底消失之前，都可以供你们使用…

钟辰乐要求。

李楷灿什么？

李楷灿正听得认真，突然被钟辰乐一句话截停，不由顺着问他。

不过钟辰乐没有回答他，反而是看着李帝努，解释了自己刚刚的意思。

钟辰乐要求是什么？我们要为你们提供什么价值？

这是同意合作了？

李楷灿忍不住盯紧他，其他人也纷纷把目光落在他和李帝努身上。

李帝努安排我们在人间的住处，以及，寻找‘门’的所在。

门？

没有记忆的他们自然想不到，这个门是什么意思。

许真念其实，这个世界的结局已经无法改变了。我们能做的就是在巴别塔察觉异常之前，找到离开世界的门。

许真念提供了解释，但他们显然还是不理解。就像李马克，他已经被“世界的结局”这个说法冲击到了，一个跨步就站到了她的面前。

若不是黄仁俊挡了一把，他几乎就要抓住她的肩膀摇晃起来了。但即使被拦住，他的眼神也依旧急切得发红。

李马克世界的结局？你们难道已经抗争过了？请你再说详细一点！

李帝努站了出来。

李帝努是的，但准确的说，是我已经抗争过了。

他将那段尘封的记忆拉扯出来，讲给他们听。

李帝努起初，我只是在探寻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天上和人间两个国度，又为什么有如此悬殊的环境和资源，于是我偷溜到人间生活。

人间的日子真不好过啊，打诞生起，李帝努就没经历过这种食不果腹的生活，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羽翼之国的那些天使们才从没想过低头看一看人间。

但他大约是生了根反骨，越是艰难，就越想看看这疾苦到深处究竟是怎样的模样。因此，他就在这里流浪，见过互相捅刀子的伙伴，也看过污染区里的生死离别…越是经历，越觉不公。

李帝努可是想改变世界的力量，那么微弱。

被骗局蒙蔽的人，忍受着痛苦成为钢铁之躯，可是飞跃过云层之后，迎来的却是更深的绝望。

李帝努我看着他们一起坠下去，变成了云，变成了宫殿的基石。除了穹顶更亮一点之外，再也见不到他们的影子。

那一刻，他从周围的漠视里明白，天使和人类不过是黑白棋子，有其他势力在利用世界下一盘大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