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花房

暮色将玫瑰窗染成血琥珀色时，马嘉祺正在给我系腰封。他冰凉的手指贴着丝绸衬裙游走，象牙色鲸骨束腰被勒紧到第三格，我扶着鎏金镜台喘息，镜中倒映着他用银链缠绕我脖颈的动作。

"今晚的星星会落在你裙摆上。"他咬开我后背的珍珠搭扣，指尖划过蝴蝶骨下方淡青的血管。窗外传来夜莺的啼叫，我数着梳妆台上凋零的第七朵白山茶，露出懵懂的笑："是要去看流星雨吗？"

水晶吊灯突然熄灭，整座庄园陷入诡谲的蓝。马嘉祺手中的遥控器亮起红光，落地窗应声打开，夜风卷着黑蔷薇花瓣扑进来。他给我蒙上嵌满碎钻的眼罩，金属搭扣锁住后脑时，我听见齿轮转动的轻响。

"闭眼。"

悬浮电梯下降的失重感中，血腥味越来越浓。当眼罩被揭开，眼前是巨大的玻璃花房，成千上万只蓝闪蝶栖息在荆棘丛中。马嘉祺从背后环住我，握着我的手抚摸食人花黏液般的花瓣："喜欢吗？这些小家伙只吸食处女的血。"

我瑟缩着往他怀里躲，鞋跟却精准踩中暗门机关。地面突然裂开，升降台托着我们坠向地下。冷白灯光次第亮起，眼前赫然是铺满天鹅绒的圆形剧场，观众席上坐着穿洛可可裙装的蜡像，每张脸都与我三分相似。

"这是你的衣橱。"马嘉祺按下镶满月长石的按钮，环形墙壁轰然旋转，数百件高定礼服在防弹玻璃后流淌成星河。他突然掐住我后颈逼视展柜："但最美的藏品要穿在身上展示。"

我凝视着玻璃倒影里他猩红的眼角，忽然踮脚舔去他唇上沾到的蝶粉："那哥哥要给我挑水晶鞋吗？"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拂过展柜编号，金属牌上的刻痕组成连续数字——与保险库密码第三段吻合。

午夜钟声响起时，我被套上镶嵌黑钻的项圈。马嘉祺牵着银链走过玫瑰长廊，月光把我们的影子拉长又绞紧。女佣们提着煤油灯躬身退让，火光在她们机械转动的瞳孔里跳动，我数着长廊两侧的盔甲武士，发现每具铠甲右手都缺失无名指。

"冷吗？"马嘉祺将貂皮披风裹住我颤抖的肩，手指却探进披风掐住腰窝。我靠在他肩头呵出白雾，趁机将口红抹在他领口内侧："哥哥的体温...好烫。"

他突然将我按在彩绘玻璃窗上，身后正是耶稣受难图。冰冷的琉璃贴着脊背，我仰头承受他暴烈的吻，手指在窗棂上摸索到凸起的字母——那是上周发现的摩尔斯密码节点。当他的唇移向锁骨时，我用指甲在彩绘圣母眼角刻下新记号。

三日后暴雨倾盆，马嘉祺却执意要出门。加长轿车碾过青石路时，我数着雨刮器摆动的次数，直到停在那家只接待皇室的高定珠宝店。他撑开黑伞搂我下车，雨水顺着伞骨滴成囚笼。

"马先生定制的项圈需要调整吗？"店主谄笑着捧出天鹅绒托盘，我认出那是拍卖会上失踪的"血月"红钻。马嘉祺却将钻戒推进我无名指，尺寸分毫不差："我的小夜莺需要新的脚铃。"

试衣间镜墙突然变成单面玻璃，我对着虚空微笑，任由他解开束腰系带。当他在我后背烙下新吻痕时，我对着镜子用唇语说"救救我"，反光的镜面却映出他餍足的表情——这原本就是他为猎物准备的舞台。

傍晚时分走进高级成衣店，马嘉祺抚摸着真丝衬衣轻笑："昭昭知道怎么让布料听话。"我突然抽走他口袋里的黄铜钥匙，在他变脸前塞进内衣系带："就像知道怎么让哥哥的钥匙...乖乖回来呀。"

店员们低垂着头递来衣裙，我选中露背鱼尾裙转身："拉链卡住了。"马嘉祺的指尖在脊椎流连时，我用粉饼镜观察身后货架——模特颈间的丝巾系法，与我在他书房看到的监控录像里，上月失踪的芭蕾舞者一模一样。

当夜他逼我穿上所有新衣走秀，月光从拱顶天窗漏下来，我踏着满地珠宝碎光旋转。在第八次换装时，终于找到机会将偷拍的芯片塞进模特假发。马嘉祺端着红酒斜倚王座，突然用荆棘发簪固定我散落的长发："明天全城头条都会是我们订婚的消息。"

我跌坐在他膝头把玩蓝钻脚链，突然扯断链子抛向空中。在他暴怒的前一秒，含着泪吻他滚动的喉结："可是脚链会弄脏哥哥定制的婚纱..."钻石坠地声里，我藏起从链扣掰下的微型追踪器。

暴雨更疾时，他抱我回玻璃花房听雨。食人花在我们头顶开合，我数着他睫毛上凝结的水珠，突然哼起童谣："金丝雀啄瞎了公爵的眼，夜莺用断翅打开镣铐..."他沉睡后，我掰开食人花蕊，取出前任囚徒藏在黏液里的铜钥匙——齿痕与地下三层铁门完全契合。

晨光穿透彩色玻璃时，我发现梳妆台换了新鲜的白山茶。但这次花瓣里蜷缩着死去的蓝闪蝶，翅粉拼成"SOS"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