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宝宝抬眼对上张起灵的目光，愣了愣，随即轻轻点头：“嗯，说了也没啥子问题”接着转头看向满脸疑惑的解雨臣和霍秀秀，带着浓厚的四川口音缓缓说道：“我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另一个存在异人的世界。在那里，很多人都拥有特殊的能力，画雷符只是其中一种。”
解雨臣和霍秀秀瞪大了眼睛，脸上的惊愕更甚。解雨臣皱着眉头，‘忽’的合上折扇，来回度步，思索着冯宝宝这番话的真实性：“宝宝，你说的这些太过离奇，一个存在异人的世界，还有能放雷的符篆，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霍秀秀眼睛瞪得圆圆的：“另一个世界……就像话本里写的那样？”
而吴邪听到答案那一刻心头巨震，他看着冯宝宝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忽然想起她种种异于常人的地方——那近乎本能的战斗直觉，对人情世故的淡漠，还有偶尔流露出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疏离感，原来都有了答案。
“是真嘞，我也不是第一次来这个世界咯，之前莫名其妙被一个黑乎乎嘞洞吸进了一个门里头，那个门……叫啥子来着”冯宝宝努力回忆多年前的记忆
“青铜门”张起灵接着冯宝宝的话忽然开口
“嗯对嘞对嘞，是青铜门，我就是在那里面遇到闷娃儿咯”冯宝宝经张起灵这么一说当即茅塞顿开的感觉，不禁连连点头
“青铜门？”吴邪压下震惊，不免疑惑“是什么，在哪？”
张起灵睨了他一眼说道“目前你不用知道”
解雨臣听到青铜门时眼神沉了沉，他看向冯宝宝，语气比刚才温和了许多：“所以，你说的‘你的世界’，所以你说你的世界是个怎样都存在”
冯宝宝点点头，掰着手指头数：“那边有公司，有临时工，还有……张楚岚。”提到这个名字时，她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怀念，快得像流星，“来这儿之前，我正跟到张楚岚解决碧游村嘞麻烦，那想到嘛，刚解决完我睡到觉就又到嘞这里，然后遇见了吴邪和胖子。”
霍秀秀也拉着冯宝宝的手，急切地问：“宝宝，那你怎么会来到我们这个世界呢？”
冯宝宝露出迷茫的神情：“我也不知道，感觉是那小眼搞嘞鬼”
“什么小眼？”霍秀秀盯着冯宝宝嘴里时不时蹦出个陌生人名表示疑惑
“一只莫名其妙嘞眼睛”冯宝宝笼统脑内的记忆得出来个这么回答
“啊？”宝宝在说什么呀
这会儿，胖子像才刚找回声音的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最后憋出一句：“我的个亲娘……那宝姐儿你还能回去不？”
冯宝宝摇摇头：“不晓得，来时的路找不到咯。”她说完，似乎觉得这事儿没什么大不了，又低下头去研究戏台的木板，仿佛刚才只是说了句再平常不过的话。
解雨臣沉默了片刻，折扇重新打开，慢悠悠地摇着，眼神却复杂难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看向冯宝宝，语气平静了许多：“不管来自哪里，既然现在在这儿，就是同伴。”
这话像颗定心丸，让戏台上紧绷的气氛松弛下来。胖子拍了拍大腿：“就是！管他哪个世界来的，宝姐儿跟咱并肩子打过架，埋过……咳，那就是过命的交情!”
霍秀秀“噗嗤”一声笑出来：“是呀宝宝，你在这边还有我们呢，我们会陪着你的”她凑近了些，好奇地追问，“那你们那个世界的‘公司’，是做什么的呀？跟我们这儿的公司一样吗？”
“不一样，”冯宝宝想了想，“他们管异人，给活儿干，发钱。”
“给异人发钱？”胖子眼睛一亮，“那胖爷我这身手，去了能算异人不？给发多少？够不够买二斤猪头肉的？”
“你不算，”冯宝宝一本正经地摇头，“你打不过我。”
胖子顿时垮了脸：“嘿，合着在你这儿，能不能当异人还得看能不能打过你？那小哥呢？小哥总行了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张起灵身上。他靠在戏台柱子上，月光顺着他的发梢往下淌，闻言只是淡淡瞥了冯宝宝一眼，没说话。
冯宝宝却认真地点头：“他能打，算。”
张起灵的耳根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吴邪没忍住，低头笑出了声——这大概是小哥第一次被人冠上“异人”的名头，还挺新鲜。
解雨臣摇着折扇，视线扫过戏台上的几人，忽然道：“说起来，青铜门里的事，你们俩到底记多少？”
这话一出，气氛又静了静。冯宝宝没开口，张起灵倒是皱起眉，像是在翻找蒙尘的记忆“全部，里面……很奇异”
“哟！在说什么悄悄话呢”突兀的声音从解家围墙上响起
众人循声抬头，就见黑瞎子两条长腿搭在围墙顶上，怀里还抱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正冲他们笑得一脸灿烂。
“黑瞎子？你怎么来了？”解雨臣挑眉，手里的折扇“唰”地合上，“不是说今晚有活？”
“那点小破事，还能耽误黑爷……啊不，耽误我给花儿爷送酒？”黑瞎子轻巧地翻身落地，拍了拍布包，里面传来玻璃瓶碰撞的脆响，给吴邪等人解释道“今儿下午接了个急活，本来不想去，架不住对方开价实在诱人——你猜怎么着？俩小时搞定，赚的钱够胖爷买一整年的猪头肉！”
胖子的耳朵“唰”地竖了起来，手已经摸上了帆布包：“啥好东西？听着像酒啊？”
“算你鼻子灵！”黑瞎子拉开拉链，露出几瓶贴着粗陶标签的土茅台，瓶身上还沾着点泥星子
黑瞎子拧开一瓶，醇厚的酒香瞬间漫开来，带着点粮食发酵的微甜，“来，今晚不醉不归！我还带了下酒菜！”说着冲墙外喊了声，两个穿着黑西装的伙计立刻拎着食盒翻墙进来，打开一看，卤猪耳、酱牛肉、凉拌黄瓜，还有不下几十串滋滋冒油的烧烤，香气混着酒香，勾得人肚子直叫。
“呵，你用我的人倒是用得顺手”解雨臣看着这两个略显面熟的伙计，不免冷笑
黑瞎子嘿嘿一笑，把酒瓶往解雨臣面前递了递：“感谢花儿爷慷慨赠人，来，瞎子提一杯”
“啧啧啧，你说说这一天咋过得这么玄乎奇妙呢”胖子拿起一串腰子咂嘴，白天到晚上，刺激到平淡
黑瞎子给每人倒了杯酒，轮到冯宝宝时，特意多倒了小半杯：“宝宝，尝尝这个，比你那米酒烈点，但够味儿。”
冯宝宝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辣得舌尖发麻，却没皱眉，反而眼睛亮了亮，又喝了一小口。“
“说起来，你们刚才聊啥呢？神神秘秘的。”黑瞎子凑到解雨臣身边，胳膊一搭就想揽他肩膀，被对方用折扇柄抵住胸口。
霍秀秀快嘴快舌，把冯宝宝来自异世界的事捡重点说了一遍。黑瞎子听得直咂舌，看向张起灵和冯宝宝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这么说，小哥跟宝宝早就在青铜门里见过？这缘分可够深的，跨着世界都能遇上。”
“缘——妙不可言”胖子举着烧烤签在虚空中绕了个圈，一副高深的江湖算命模样摇晃脑袋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端起酒杯跟黑瞎子碰了一下，仰头喝了大半杯。
酒液顺着喉结滚下去，他眼底那点平日里藏得极深的情绪似乎被酒气蒸了出来，转头看向冯宝宝的目光里，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冯宝宝正低头研究那盘卤猪耳，手指捏着块肉，小口小口地嚼，忽然抬头对上张起灵的视线，愣了愣，把手里的猪耳递过去：“吃？”
张起灵没接，却轻轻“嗯”了一声。冯宝宝便直接把猪耳塞进他手里，自己又拿起一块，继续吃得认真。
胖子几杯酒下肚，脸上泛起了红晕，他兴致勃勃地拍了拍桌子，提议道：“咱光这么喝酒也没啥意思，要不玩个游戏？真心话大冒险咋样？输了的要么把心窝子掏出来晒晒，要么就得干件让人脸红心跳的事，敢不敢接招？”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兴致，纷纷点头应好
吴邪正给张起灵倒酒，青瓷酒杯里的白酒荡出细小的涟漪。他瞥了眼身旁的人，张起灵今晚格外沉默，只偶尔举杯抿一口，平日里冷硬的下颌线在灯光下柔和了些。“行啊”吴邪笑起来，“就怕某些人输了耍赖。”
霍秀秀在一旁晃着汽水罐，气泡滋滋地冒：“我举双手赞成！谁输了谁倒霉，尤其是那些平时把心事藏得比斗里的机关还深的——”她说着瞟了眼张起灵，又飞快地转向冯宝宝，“宝宝也来玩嘛，很有意思的。”
冯宝宝正抱着个粗瓷碗饮米酒，手里还举着根烤翅，闻言抬头，眼神干净得像山涧里的泉水：“怎么玩？”她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可看大家都兴高采烈的，便也点了点头，把碗往石桌上轻轻一放。
“就用这个。”胖子不知道从摸出个磨得发亮的牛骨骰子，往空碟子里一扔，“轮流掷，点数最小的输。简单直接，童叟无欺！”
第一局由吴邪开锣，骰子在碟子里转了三圈，停在“五”上。
胖子紧随其后，掷了个“二”，顿时哀嚎：“不算不算，这骰子跟我有仇！”被众人一致驳回。
解雨臣手气旺，掷出“六”，得意地冲黑瞎子扬下巴；
黑瞎子漫不经心地一扔，“四”点，吹了声口哨；
霍秀秀掷了“五”，拍手笑；冯宝宝捏着骰子看了半天，轻轻一放，骨碌碌转出个“三”。
最后轮到张起灵。他盯着骰子看了会儿，指尖捏着那粒小小的骨头，指节微微泛白。不知是不是酒精上头，他这次没像往常那样惜字如金，竟真的认真掷了出去。骰子转得又慢又稳，最后朝上的一面，赫然是“一”。
“嚯！小哥这手气，绝了！”胖子拍着桌子大笑，“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张起灵沉默了片刻，喉结轻轻滚了滚，目光扫过桌上的酒瓶，又落回冯宝宝捧着的米酒碗上，低声道：“真心话。”
“得嘞！”胖子清了清嗓子，“那我可问了——你这辈子，有没有为谁动过心？”
这话一出，院子里瞬间静了。吴邪刚喝进嘴的酒差点喷出来，霍秀秀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
张起灵的睫毛垂了垂，在眼下投出片浅影。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摇头：“没有。”
胖子“切”了一声，心里焦急，啧，身手这么牛咋胆这么小呢，这么不上道呢，给你助攻呢。
吴邪赶紧打圆场：“该我了该我了。”说着把骰子推到下一轮。
第二局霍秀秀输了，被逼着说初恋的名字，小姑娘红着脸吐出个名字，引得众人起哄
第三局黑瞎子栽了，大冒险去夜幕中连翻十个跟头，嘴里哼着走调的《两只老虎》
第四局解雨臣输了，大冒险被黑瞎子点名跳了段《贵妃醉酒》身段婉转，惊得树上的夜鸟都飞了
第五局吴邪输了，大冒险学鸭叫。
第六局胖子自己栽了，大冒险被要求学青蛙跳，他腆着肚子在院子里蹦了三圈，逗得霍秀秀直拍桌子
轮到冯宝宝掷骰子时，她自己已经喝了快六碗米酒，脸颊透着点粉，眼神却依旧清明。骰子转出个“四”，她松了口气似的，往嘴里塞了颗炸虾，脆壳咔嚓响。
张起灵还在喝酒，一杯接一杯，像是在跟谁较劲。吴邪看他喝得太急，想劝两句，却被他用眼神制止了——那眼神里没有平日的疏离，反倒有点乱糟糟的，像被揉皱的纸。
第七局解雨臣又输了，这次选了真心话，胖子问他觉得在你这行里，最难对付的是什么人？
解雨臣优雅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缓缓说道：“最难对付的不是那些明面上的敌人，而是那些隐藏在暗处，心怀叵测，表面上和你称兄道弟，背地里却算计你的人。”
第八局霍秀秀输了，真心话坦白“其实偷偷拿过吴邪哥藏的漫画书”，气得吴邪追着她绕树跑了两圈。
月亮爬到头顶时，吴邪和黑瞎子这边酒瓶空了好几个，大家的舌头都有点打结。第九局掷骰子，张起灵再次掷出“一”，像是被命运攥住了手腕。
“又是小哥！”胖子眼睛发亮，“这次来个狠的——大冒险！去跟在场的一位异性说句‘我喜欢你’，必须看着对方的眼睛说！”小哥，路铺到这了，别怂呀，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院子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吴邪心里咯噔一下，偷偷看了眼冯宝宝，她正低头用牙签戳盘子里的鸡骨头，仿佛事不关己。
解雨臣和黑瞎子交换了个眼神，都带着点看好戏的笑意。
张起灵慢慢站起身，脚步有点晃。他喝了太多酒，平日里稳如泰山的人，此刻走起路来竟带了点踉跄，像被风吹得微微摇晃的竹。
他没看霍秀秀，也没看别处，径直走到冯宝宝面前。
冯宝宝这才抬起头，眨了眨眼，看着突然站到面前的人。月光落在她脸上，把她的皮肤照得近乎透明，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轻轻扇动着。
“冯宝宝。”张起灵的声音有点哑，带着浓重的酒气。
“嗯？”冯宝宝应了一声，手里还捏着那根牙签。
张起灵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清晰又干净。他深吸一口气，喉结滚了滚，低声说：“我喜欢你。”
四个字像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霍秀秀捂住嘴，差点叫出声；吴邪手里的酒杯晃了晃，酒洒在桌子上；胖子感到欣慰，他莽上去了！
冯宝宝愣住了，眼睛睁得圆圆的，似乎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她才慢慢眨了眨眼，问：“为啥子？”
张起灵没回答，只是看着她，眼神里翻涌着很多情绪，像涨潮的海。
他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慢转过身，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嘴角滑下来，滴在衣襟上，像朵深色的花。
游戏还在继续，可气氛明显不一样了。
第十局黑瞎子输了，大冒险被要求去给吴邪洗袜子，他哀嚎着被解雨臣推了过去
第十一局冯宝宝输了，她选了真心话，被霍秀秀追问“觉得小哥怎么样，喜欢他吗”，她想了想说“喜欢，他身手很厉害，话不多”，前一句惹得几人以为冯宝宝要开窍了，后一句“也喜欢你们，虽然你们身手不咋样，不过你们是好人”惹得胖子直拍大腿“这不是废话吗”
夜越来越深，风里带了点凉意。第十三局掷骰子，张起灵又输了，还是“一”点，仿佛命运跟他开了个固执的玩笑。
“小哥，这把你可逃不掉了！”胖子笑得不怀好意，“大冒险——去抱一下你刚才说喜欢的人，至少抱够十秒！”
吴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看了眼张起灵，对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露出一截发红的耳根。
冯宝宝倒是很平静，依旧坐在那里，只是手里的牙签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
张起灵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才再次站起身。这次他走得很稳，一步一步，像踩在所有人的心跳上。
他走到冯宝宝面前，弯腰，轻轻把她抱进了怀里。
冯宝宝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她的个子比张起灵矮了一个头，被抱着时，下巴刚好抵在他的胸口，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咚咚咚，像敲鼓。
张起灵的胳膊环得很紧，却又很小心，像是抱着什么易碎的珍宝。
他没说话，只是低着头，鼻尖蹭过冯宝宝的发顶，那里有淡淡的皂角香，混着米酒的甜，钻进鼻腔里，让他有点发晕。
十秒像一个世纪那么长。胖子在心里数着数，数到十时，刚想开口，却见张起灵慢慢松开手，却没立刻转身。他看着冯宝宝的眼睛，那里面的自己，脸颊红得厉害。
突然，他俯下身，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轻轻吻上了冯宝宝的嘴唇。
很轻的一个吻，像羽毛落在皮肤上，带着白酒的辛辣和米酒的甜，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烫。冯宝宝的眼睛盛满了茫然和无措，睫毛像受惊的蝶，细微颤抖着。
张起灵只吻了一秒就松开了，直起身时，耳根红得快要滴血。他没看任何人，转身就往屋里走，脚步有点快，像是在逃。
院子里静得能听到蚊子的嗡嗡声。过了好一会儿，冯宝宝才慢慢抬起手，指尖抹了抹自己的嘴唇，眼神里茫然未散，又有点别的什么，像蒙着一层雾的湖。
“我……我去看看小哥。”吴邪最先反应过来，赶紧逃似的追了上去
胖子挠挠头，嘿嘿笑了两声：“这……玩脱了？”
解雨臣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嘴角噙着笑：“挺好。”
霍秀秀拉了拉冯宝宝的手：“宝宝，你没事吧？”
冯宝宝摇摇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说：“他好像……喝醉咯。”
屋里，吴邪找到张起灵时，他正坐在床边，背对着门口，肩膀微微耸动。吴邪走过去，递给他一瓶水：“小哥，喝点水。”
张起灵没接，也没回头，只是闷闷地说：“我没醉。”
“是是是，你没醉。”吴邪笑起来，在他身边坐下，“那你刚才……”
“心里所想”张起灵打断他，声音很轻，却很清晰“顺心”
张起灵缓缓转过头，眼神里有点不安：“她会不会……”
“宝姐儿不是别人。”吴邪笑着说，“她要是不想，刚才就把你打趴下了。”
张起灵想了想，似乎是这个道理，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下来。
院子里，胖子已经开始收拾碗筷，霍秀秀在给冯宝宝剥橘子，解雨臣和黑瞎子靠在竹椅上说话，声音低低的，带着笑意。
冯宝宝手里拿着一瓣橘子，却没吃，眼睛望着张起灵刚才离开的方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橘子瓣上的白丝。
过了一会儿，她站起身，往屋里走。霍秀秀在她身后喊：“宝宝，你去哪儿？”
“找他。”冯宝宝头也不回地说。
屋里的张起灵听到脚步声，猛地抬起头，像只受惊的鹿。冯宝宝走到他面前，手里还捏着那瓣橘子，递到他嘴边：“吃。”
张起灵迟疑了一下，张嘴咬住了。橘子的甜混着微酸，在舌尖散开，像刚才那个短暂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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