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谷场的草垛在月光下泛着银霜,霍东磊的体温透过染血的军装灼烫她掌心。叶文真撕开的衬衫布条浸满暗红,灵泉水混着蛇毒在他腰腹的野菊疤痕上蒸腾出淡金雾气。
"别...用那个..."他喘息着攥住她掏灵泉瓶的手,枪茧擦过她腕间跳动的脉门,"冯蕾蕾的毒...会反噬..."
叶文真眼眶发胀,俯身用唇吸出伤口毒血。霍东磊猛然绷紧腰腹,喉间溢出的闷哼惊飞夜鸦。当第三口黑血吐在草垛上,她忽然被铁钳般的手臂箍住后颈,血腥味的唇狠狠压了下来。
这是个混杂着铁锈与硝烟的吻。霍东磊的犬齿磕破她下唇,血珠滚入相贴的唇缝,竟催开她锁骨胎记的金纹。草垛在厮磨间簌簌坍塌,他染血的指腹摩挲她颈后细绒,军装铜扣硌得她心口生疼。
"文真..."他第一次唤她名字,喘息着将翡翠发夹推进她松散的发髻,"这物件...本该在剿匪胜利那夜..."
夜幕深沉如墨,万籁俱寂之时,一声尖锐刺耳的尖叫骤然划破夜空,仿佛要撕裂这片宁静。那叫声来自冯蕾蕾,只见她高举着一本正在熊熊燃烧的日记本,不顾一切地冲向晒谷场。火光摇曳,照亮了周围的一切,也让隐藏在草垛之间那交缠在一起的身影无所遁形。
霍东磊反应迅速,一个翻身便将叶文真紧紧护在了身下。然而,燃烧着的纸页还是如同火蝶一般从他们身旁掠过,其中一片不偏不倚地擦过了霍东磊的肩头,刹那间,一个小小的角落露了出来——上面赫然印着“1954 年产房记录”几个字。
就在此时,令人惊愕的一幕发生了。冯蕾蕾耳后那块一直被头发遮掩住的溃烂胎记竟然猛地爆开,蓝色的血液四溅而出,有几滴甚至溅落在了霍东磊的后背上。与此同时,叶文真锁骨处原本若隐若现的金色纹路突然大放光芒,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喷涌而出。紧接着,灵泉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似的,完全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眨眼间就将三个人笼罩在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结界之中。
而就在这时,顾铭洲如同鬼魅般出现了。他手中紧握着一支钢笔,笔尖闪烁着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了那层脆弱的结界。只听“噗”的一声轻响,结界应声破裂。顾铭洲一瘸一拐地猛扑过来,透过他眼镜片上的裂痕,可以清晰地看到叶文真那红肿不堪的嘴唇。
“快走!民兵队正朝这边赶来呢!”顾铭洲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和恐惧。"
霍东磊揽着叶文真滚进谷堆深处,燃烧的日记灰烬如黑蝶纷飞。他带着血腥味的唇再次压下,这次是轻如落羽的触碰:"活下去...为我..."
暗处忽然传来机械齿轮声,顾铭洲的钢笔射出麻醉针。冯蕾蕾在昏迷前撕开衣襟,心口赫然文着与叶文真相同的野菊胎记,只是每片花瓣都钉着青铜棺的铆钉。
当第一缕晨光照亮晒谷场,叶文真在霍东磊怀里醒来。他军装口袋藏着半块喜糖,糖纸印着"1973年春节特供",早被血浸得斑驳。谷堆外传来顾铭洲沙哑的广播声:"...请全体知青到礼堂学习最高指示..."
染血的草杆上,两只蟋蟀正在争夺半枚翡翠发夹的断齿。叶文真抚过唇上结痂的伤口,胎记深处传来青铜棺开启的轰鸣——那是时空在记录第一个吻的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