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烬中生

筒子楼的余烬在秋雨里冒着青烟，叶文真攥着半焦的红薯，蜜汁混着血水在掌心凝成琥珀。陈处长踩着瓦砾而来，将霍东磊的军功章残片放入她掌心："他在铀矿留了东西......"

老浴室废墟下传来敲击声。叶文真徒手扒开碎砖，染血的绷带缠着本《育儿笔记》，内页夹着枚青铜钥匙——正是清华园老槐树缺失的那截。钥匙柄的野菊纹路吸饱血渍，在雨中绽出金光。

"他最后说…..."陈处长掀开军大衣，露出心口纹的北斗七星，"要你唱完《我的祖国》。"

什刹海的暮色漫过废墟，叶文真站在军工楼残垣上开嗓。沙哑的歌声惊起灰鸽，鸽群掠过李维信卡在梁柱间的机械臂，虹膜日期在共振中扭曲成1977.10.24。

防空洞深处，铀光映着霍父的刻痕：【1967.10.24 护火种于此】。叶文真将青铜钥匙插入舱壁，青铜棺核心缓缓开启——霍东磊的旧军装叠得齐整，衣襟别着弹壳戒指，兜里塞着未送出的聘书：【与子同泽，生死不负】。

夜巡的梆子声里，叶文真在军工楼顶点燃野菊灯。火光中，对街筒子楼忽现熟悉剪影——霍东磊倚着残墙剥烤红薯，缺角的军功章在月色下泛着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