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穹顶在晨曦中碎裂时，苏晚看见七个容珩从不同方向走来。他们戴着不同款式的金丝眼镜，镜链在晨光中交错成网，最左侧的男人正把玩着她梦中见过的鎏金怀表。
"本体真是恶趣味。"怀表容珩踹开培养舱残骸，"居然给残次品造伊甸园。"
血月还悬在天际，苏晚的赤足陷入蓝雪花泥沼。正牌容珩将她护在身后，手术刀在指尖翻出银花："编号3到9的垃圾也配用我的脸？"
枪声从七个方向同时响起，苏晚突然被按进温暖的胸膛。容珩的镜链缠住她脖颈，舌尖舔去她耳后渗出的血珠："仔细听，这些赝品的心跳缺了..."
"第八个音符。"苏晚脱口而出，昨夜梦中他握着她手指在钢琴上反复敲击的旋律突然清晰。她夺过手术刀掷向三点钟方向，刀刃穿透怀表表盘，编号7的克隆体瞬间化作蓝雪花齑粉。
容珩低笑着咬破她指尖，将血珠弹向空中："教学验收合格。"血滴分裂成七道红光，精准洞穿剩余克隆体的眉心。
爆炸气浪掀翻花丛时，苏晚在漫天蓝雪花中看见记忆回溯——二十年前的培养舱里，少年容珩隔着玻璃描绘她蜷缩的轮廓，实验日志在他虹膜上滚动：【情感链接植入成功，痛觉共享启动】
"你让我等了7352天。"容珩将她压在水镜观测台上，指尖划过她锁骨处的旧伤疤，"现在该补缴利息了。"
全息投影突然弹出红色警报，城市地图上浮现数千个蓝雪花光点。苏晚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听见无数少女在尖叫她的名字。容珩烦躁地扯开领带："这些劣质共鸣者..."
地面突然塌陷，他们坠入镜宫底层。苏晚看着无数镜面映出的缠绵倒影，那些竟是她梦中与容珩的种种。最古老的铜镜里，十五岁的容珩正在给熟睡的她系上珍珠脚链。
"这些不是梦..."她触碰镜面，波纹中浮现出真实场景——大学图书馆里，容珩扮作管理员为她整理碎发；深夜便利店，他隔着货架凝视她挑选牛奶；甚至在她父母葬礼那天，墓碑后那束蓝雪花上的露珠是他指尖凝结的冰晶。
容珩突然掰过她的脸深吻，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他握着她的手按在镜面，让那些画面在掌下龟裂："现在你也是偷窥犯了。"
警报声再次炸响，镜宫开始扭曲折叠。苏晚被推进逃生舱时，看见容珩留在原地启动自毁程序。他隔着玻璃用口型说：【心跳别停】，金丝眼镜映出滔天火光。
逃生舱坠入临海瞬间，苏晚听见自己胸腔传来双重心跳。海水浸透白裙时，容珩的气息从背后笼罩而来："我死了你怎么活？"他咬着她湿透的肩带轻笑，腕间蛇形纹章正在吞噬她的淤青。
私人潜艇浮出水面时，满天都是容氏集团的无人机，正在播报继承人葬礼。容珩将黑纱披在她头上："哭漂亮些，墓碑下埋着你的头发和我的衬衫纽扣。"
葬礼直播镜头前，他握着她的手点燃悼词。火焰吞噬"容珩"名字时，苏晚的掌心突然浮现蓝雪花烙印。他在无数闪光灯中吻去她颤抖的泪："现在全世界都是我们的共犯。"
午夜灵堂，容珩撬开自己的骨灰盒，取出冰封的蓝雪花标本。花蕊里嵌着枚芯片，加载出苏晚全部的人生——幼儿园获奖画作右下角有他添的蝴蝶，高考准考证被他替换成双人照，甚至她初恋撕碎的情书每一片都浸过他的血。
"为什么..."苏晚的质问被吞进带着血腥气的吻里。容珩抓着她手腕按在心口，那里有与她同频的疤痕："当年培养舱里，是你先抓住我的脐带。"
暴雨击穿穹顶时，苏晚在灵柩里睁开眼。容珩正用描金笔在她腰线画蓝雪花，冰凉笔尖游走过每处敏感带："当年他们切断我们链接时，你在这里..."笔尖停在尾椎，"给我烙了永生咒。"
无人机群突然撞破彩窗，携带着克隆体残肢。容珩冷笑着按下遥控器，所有显示屏同时播放苏晚的梦境片段。当克隆体们在暴怒中自相残杀时，他舔着她颈动脉哼唱安魂曲。
"这才是完整的教学。"容珩将脉冲枪塞进她掌心，握着她的手射穿最后一个克隆体，"爱是独占，是毁灭所有赝品的本能。"
血泊倒映出他们交叠的身影，苏晚忽然主动吻上他染血的唇。容珩的金丝眼镜跌落灵柩，瞳孔深处第一次浮现慌乱："你..."
"编号0容珩先生。"她咬破他的下唇，咽下腥甜的血，"你心跳乱了。"
全城灯光在此刻熄灭，唯有他们心口的蓝雪花纹身在黑暗中辉映。容珩颤抖着抱紧她，二十年来第一次示弱："当年你被夺走时，我就是这样在培养液里发疯的。"
海底突然传来轰鸣，真正的容氏古堡浮出海面。容珩抱着她踏上虹桥，身后城市正在坍塌："欢迎回家，我的共感起源。"
苏晚在城堡镜厅看见终极真相——三百个培养舱里沉睡着不同年龄的他们，每个舱外都贴着日期标签。最近的空舱标注着：【2043.3.14，苏晚主动亲吻容珩纪念舱】
"现在要销毁吗？"容珩从背后拥住她，声音透着孩子气的期待，"还是留作婚房？"
晨光穿透海底泡沫时，苏晚在永生花丛中睁开眼。容珩的银发铺满她胸口，心口纹身正与她共振。他睡梦中仍紧攥着她的珍珠项链，如同二十年前那个雪夜，隔着监护室的玻璃描摹她婴儿床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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