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香炉腾起的青烟在空中凝结不散,沈星徊倚在贵妃榻上,腕间金铃随着咳嗽声轻颤。他望着铜镜中这张陌生的脸——眼尾红痣被画成灼灼桃花,广袖流仙裙下藏着满臂鞭痕。
"娘娘,该喝药了。"宫女捧着黑玉药碗跪在珠帘外。
沈星徊瞥见药汁表面浮着的银蓝色光点,那是只有神格持有者能看见的蚀心蛊幼虫。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绽开点点红梅:"放那儿吧,本宫想先试试陛下新赐的胭脂。"
宫女抬头瞬间,金铃忽然无风自动。她的瞳孔泛起银蓝色,机械地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当蛊虫从她七窍钻出时,沈星徊腕间的荆棘纹泛起微光。
"告诉国师,"他指尖拂过宫女逐渐碳化的脸庞,"本宫最喜欢看聪明人作茧自缚。"
更漏声催开暮色。沈星徊赤足踏上观星台时,青铜星盘正倒映着血色弦月。国师的银发在夜风中纠缠如蛛网,手中天机盘发出与实验室警报相同的蜂鸣。
"娘娘可知这星盘缺了什么?"他转身露出与沧溟七分相似的面容。
沈星徊的绣鞋踢翻烛台,烈焰顺着星图纹路蔓延:"缺了颗不该存在的星辰。"他足尖点过燃烧的星轨,金铃每响一声就有星辰移位,"比如...这颗?"
天机盘突然疯狂旋转,国师袖中钻出的蚀心蛊还未近身就化作金粉。观星台地面浮现出与顾寒洲机械臂相同的凤凰图腾,沈星徊后颈的荆棘纹突然刺痛——这是晏雪声的神魂碎片。
"你果然是他!"国师手中突然多出弑神弩,"当年就该让你灰飞烟......"
利刃破空声打断了诅咒。黑衣剑客的剑锋穿透国师胸口,霜雪顺着剑刃瞬间冰封整座观星台。沈星徊看着来人被雪浸湿的睫毛,忽然想起神域那场大雪——晏雪声的剑曾为他斩落三千弑神者。
"冷宫不该有凤凰。"剑客的声音比雪更冷,剑尖却温柔地挑起沈星徊腰间玉坠。
沈星徊忽然咬破指尖,将血珠弹向冰面。被冰封的凤凰图腾突然活了过来,衔着天机盘冲上夜空。当血色弦月被击碎的刹那,他听见晏雪声剑穗上的玉铃发出与实验室相同的警报声。
暴雨倾盆的夜,沈星徊在龙床上睁开眼。年轻帝王的手正按在他心口旧伤处,腕间凤凰刺青与观星台的图腾如出一辙。
"爱妃这里,"萧执野的指尖泛起银蓝幽光,"藏着能让星辰坠落的秘密。"
沈星徊突然翻身将帝王压在身下,金钗抵着他咽喉:"陛下这里,"钗尖划过凤凰刺青,"养着噬主的蛊虫。"
床幔无风自动,十二名影卫的弩箭在帘外泛着冷光。萧执野却低笑起来,握着沈星徊的手将金钗刺入自己心口:"当年你就是这样,把弑神箭送进这里。"
血珠溅上沈星徊眼尾红痣的瞬间,整座宫殿开始震动。地面浮现出巨大的天机盘虚影,指针正指向十二年前先帝暴毙的那个雨夜。
"游戏开始了。"沈星徊舔去唇边血迹,腕间金铃震碎所有弩箭。
次日拂晓,当宫人们发现国师冰封的尸体时,沈星徊正对镜描画额间花钿。铜镜突然泛起涟漪,顾寒洲的身影出现在硝烟弥漫的星际战场:"找到晏雪声的剑穗,那是打开时间琥珀的钥匙。"
镜中画面突然切换成实验室场景,沧溟的虚影正在重组:"你以为逃到古代就能摆脱我?"
沈星徊将胭脂笔掷向镜面,裂纹中渗出星沙:"我是在等你自投罗网啊,半身。"
当最后一道裂纹贯穿沧溟的虚影时,妆奁底层传来玉铃清响。沈星徊取出晏雪声的剑穗,上面刻着神域文字:
「弑神者终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