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今日都没瞧见安嫔呢,原是躲着不敢出来见人了。”康常在讥笑着说道。
“哪里是躲着了,只是分身乏术罢了,安嫔这会子正跪在养心殿门口,向皇上脱簪请罪呢。”贞嫔说道。
“贞嫔从哪听来的消息啊,我们竟不知有这样的事情,可别是讹传了,岂不坏了安嫔的名声。”欣贵人说道。
“这样的事自然是千真万确了才敢说出来,你们瞧着安嫔那副做派,他父亲做出这样的事来也没什么稀奇的,小门小户出身,哪里见过什么大场面,见了钱可不是得往钱眼里掉了。”贞嫔用帕子掩住嘴略带讽刺的说道。
“还是贞嫔消息灵通。”欣贵人感慨的说道。
“本宫自然是有可靠的消息来源的。”贞嫔得意的说道。
“那安嫔的父亲如今怎样了。”康常在说道。
“说是已经被下了大狱了,就等着皇上裁定呢。只是不知往后安嫔的脸面是要往哪里放呢,有这样一个父亲。”贞嫔说道。
“还能往哪里放,自然是往地上放了。”康常在说完,众人都有些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贞嫔,康常在,你们二人上次被罚俸之事这么快就忘了嘛,又在这里乱嚼舌根了。”皇后说道。
“皇后娘娘,嫔妾哪里敢忘啊,只是今日说的也是实情。”贞嫔讪讪的说道。
“都散了吧,本宫也乏了。”既是皇后下了逐客令,大家自然也都巴不得早些走。
出了景仁宫,我与嬛儿,敬妃和欣贵人一道走着去了永寿宫。
“还是熹贵妃的永寿宫舒坦,皇上特意吩咐打造的椒泥红墙,果然是比我们那种寻常宫殿暖和上许多。”
“从前不觉得,被欣贵人这么一说,本宫倒还真能觉出永寿宫的一些好来。”嬛儿笑着说道。
“这次还多亏欣贵人的阿玛呢,要是没有你阿玛出力,哪里就能轻易抓住安比槐的错处呢。”我说道。
“能替娘娘分忧便是嫔妾的福气了。”欣贵人说道。
“正好本宫刚得了三斛螺子黛,浣碧,你拿一斛与欣贵人带回去,欣贵人肤白,描上黑眉定会更加的明艳可人。”
“螺子黛这样好的东西,嫔妾也不客气了,先谢过熹贵妃。”欣贵人有些惊喜的说道。
“本宫就喜欢欣贵人这爽朗大方的性子,从来都不会扭捏作态。”嬛儿笑着说道。
“欣贵人最是快人快语的,这就是欣贵人特别的好处了。”我说道。
“只是安嫔如今也算受宠,不知她去向皇上求情,皇上是否会将这事轻轻掩过去了。”欣贵人有些担忧的说道。
“经历过年羹尧和颚敏这些事后,皇上对臣子贪污舞弊一事早已深恶痛绝,若是平常安嫔去求情,皇上或许还有可能赦免安比槐。”
“只是如今河南一带灾情严重,听说已是冻死饿死不少人了,皇上正因此事闹的上火,没瞧见好些日子不进后宫了。这种时候安比槐被爆出贪污受贿追欢作乐,即使他不是掌管河南的官员,皇上此时心里也必会对他厌恶万分,况且安比槐的官职可是皇上亲自封的,他做的这些不是相当于打了皇上的脸嘛,两者一并,皇上这次是断断不会轻易饶过安比槐的。”
我其实是有些羡慕嬛儿的,她不单精通诗书典故,对于时事也是总是了然于胸,若她是个男子,便可志在四方,或是建功立业定,或是随性云游,定不逊于朝堂上的那般所谓的大臣,可如今却要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一小块天地里。
“只是贞嫔又如何知道这些的?”敬妃说道。
“嫔妾半真半假的放了一些风声出去,找了人特意说给贞嫔听的,贞嫔嘴碎又爱打听,她知道的事定是能说的满宫皆知的。”欣贵人又接着说道,“安比槐可不止收受贿赂这一条,听说自打皇上升了他的官,他就一直以国丈自居强抢豪夺,还差些闹出过人命呢。”
“女儿在宫里得宠,做父亲的在外自然是要摆起派头来作威作福了,不然岂能对得起这泼天的恩宠呢。”我嘲讽的说道。
“娘娘,听说安嫔正在养心殿前跳舞呢。”槿夕进来说道。
“哦,这倒有意思。”嬛儿有些玩味的说道。
“说是跪了一天一夜,皇上一直都不曾理会,只是不知怎的突然起身跳舞了。”槿夕说道。
“这热闹本宫可得去瞧瞧,不然岂不是辜负了安嫔的一出好戏。”嬛儿说道。
“我随你一道去。”我说道。
我与嬛儿来到养心殿,果真见到穿着一身纯白素装的陵容在翩翩起舞,轻盈的身姿加上未施粉黛的脸确实让人看了心生怜爱。
“安妹妹所作惊鸿舞,还真是叫人移不开眼。”嬛儿说道。
安嫔并没有理会我们,我们也不在意。
“给皇上请安。”我与嬛儿走进了养心殿。
“你们两个怎么一道儿过来了。”皇上放下笔,看起来满脸的疲惫,嬛儿自然的走上前替皇上轻揉着太阳穴。
“臣妾还想着前日与皇上那盘未定胜负的残局呢,刚巧来的路上又遇着眉姐姐,便一道儿过来了。”嬛儿笑着说道
“只是不知安妹妹也在,倒是有些不巧了。”
“你不说实话,你定是也听说了她那个蠢货父亲犯的事才来的,怎么,要替安比槐求情嘛。”
“朝堂的事臣妾哪里敢置喙啊。”
“朕并没有因此迁怒于安嫔,她倒还有些不知足。”
“不过安妹妹既用心作舞,皇上不如出去看一眼安妹妹吧。”
“是啊,皇上,安妹妹辛苦一场做惊鸿舞,皇上不看一眼岂不可惜了,况且安妹妹所舞确实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