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宿傩。”
两面宿傩一睁开眼，面前就是一把锋利的太刀。
枫在他身侧，用太刀抵着他的脖子，厉声问道：“虎杖悠仁怎么样了？”
两面宿傩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他看着眼前声音冷洌、满身是血的少女，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毫不在意她横在他脖子上的太刀，从容地站起身来。
枫紧张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紧紧握着手中的刀，使刀刃保持着和他颈间不到一寸的距离。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有两把刷子。”两面宿傩向她靠近，低声对着她说，“不仅敢上手摸我的眼睛，还有实力杀得掉那只特级咒灵。”
两面宿傩笑着，眼睛是比她更深更浓郁的猩红。“但是——现在看来，你还是会怕的嘛。”
枫控制不住身体的轻微颤动，只能将太刀又往他脖上靠了几分，威胁到：“不许再靠近了。”
两面宿傩轻嗤一声，直起身，好像是料定了她舍不得对这具身体怎么样。他愉悦地抬头望向阴沉的天空，根本不把枫放在眼里。
“你的术式很特别。”两面宿傩仿佛突然升起了聊天的欲望，居然开始和她聊起了天，“操控空间——就连千年前也未曾见闻。”
枫举着太刀，保持沉默。
她并没有接话，两面宿傩也不甚在意，自顾自地一直说着。
“……波及到心神，现在很难和我换回来。”两面宿傩的语气越来越愉悦，“所以……”
察觉到关键词的枫目光一凛，时刻准备着的太刀当即一劈，打下了他作势要扯碎上衣的手。
“别废话，快打！”枫提刀就冲了上去。
真是的，废活了大半天，把她当成伏黑惠过戏份了吗？要不是她体力还没恢复，只能趁他大意时占优，她早就冲上去了。
两面宿难大概是没想到，她手臂微颤根本不是在怕他，而是因为先前战胜特级咒灵时脱力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
她的招式又狠又辣，太刀和术式同时在空中飞舞,了，每一招都朝着他的双手攻去。
她的目的很明确——阻止两面宿傩当男菩萨，不是，当场掏心，把时间拖到虎杖悠仁能换回来为止。
可就算她的招式再狠辣，这副16岁的躯体在两面宿傩面前也是丝毫不够看的。
两面宿难轻易地避开她的攻击，她的招势除了阻挠他掏心外动不了他分毫。
他就这样逗猫似的陪枫玩了一会儿，故意用手去摸心口，然后再躲开枫的攻击。两面宿傩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很不错嘛！那么接下来，到我了——”
一道斩击凭空出现在她耳侧，枫连忙侧身躲过去，下一秒又一道斩击落在她躲避的位置。
枫狼狈地躲着两面宿傩的攻击，一边时刻关注着两面宿雄的动作。
她知道两面宿难是在拿地取乐，故意摸向心口让她分心，她一边躲闭着斩击时还要阻止他掏心，再因为分心而狼狈中伤。
但是她别无选择，只要能拖……
胸口淤积的血终于被一口气吐了出来，枫捂着腹部的伤口,忍着撕裂的剧痛强迫自己就地一滚，躲开落在身侧的斩击。
实力差距还是太大了。
血液已经模糊了一只眼睛，视线变得腥红。身上到处都是斩击留下的伤痕，咒力已经几近亏空，大脑突突地疼。
最后一道伤已经落在了颈侧，再近一公分就能割破她的动脉。两面宿傩看向她的目光中已不再有兴味，原先盎然的兴致已经被厌倦取代。
要被杀掉了吗……
枫强撑着站起身，支起摇摇欲坠的身体。
【宿主！！！用系统商城里的道具啊！！！】终于强行冲出小黑屋的系统着急地叫着，将能用的道具一股脑推到她视野中央。
……什么系统？她已经累得出现幻觉了吗？
枫腥红的瞳孔开始涣散，思维也变得迟钝起来。
看着状态明显不对的宿主，系统无奈直接超出权限地动用宿主积分兑换了药品，对她说：【宿主，接下来您对着两面宿傩发动术式顺转，然后把这个丢向他】
几近昏迷的枫强行打起精神，对着两面宿傩举起双手结印：“【术式顺转•空间粉碎】”
*
两面宿傩知道枫已经在强弩之末。
他看着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女孩，已经失去了逗弄的兴味。
倒下的有点快啊……他眼底已经蔓上了厌倦。啧，行吧，她重伤的情况下能撑这么久也算是还能看了。
地上的女孩再一次强撑着起身，那双原本明亮锐利的眼中已经失去了神采，脸上的血流入眼眶中，本就黯淡的红眸变得更加浑浊不堪。
两面宿傩看着她再一次抬起手，发动了顺转术式。
明明已经完全亏空了，居然还能发动术式吗？两面宿傩漫不经心地想。她奋力丢向他的东西，他看也不看就用斩击击碎了。
*
咒力已经耗尽的枫确实没法再使用出完整的顺转术式，但是系统的安排也不需要她使用出完整的空间粉碎。
只需要第一步——锁定空间。
枫奋力朝两面宿傩丢出的，被他看也不看就斩碎的，是他从系统商城里兑换的强力麻醉，至少可以让两面宿傩睡上十个小时。
两面宿傩将药瓶击碎的一瞬间，药瓶里的麻醉就如白雾般在被锁定的空间内弥漫开，将两面宿傩包裹住。
“喂，什么东西。”才刚开口，空气中的药雾就争先恐后地钻入身体，麻痹了他的肢体和大脑。
这个女人，竟然还有力气戏耍他！
两面宿傩倦怠下来的神经重新变得兴奋起来，血腥的眼底染上几分颠狂。
他死死盯着脱力倒下的枫，用力拥抗身体的麻醉，抬起手，一道斩击精准地击穿了枫已经破碎不堪的身体。
穿过胸膛的感觉很快，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痛，就像是漂浮在空中时，被一片柳叶穿过。
枫重重地摔在地上，仰望着灰沉沉的天空，胸口的鲜血不断涌出，将已经浸透鲜血的制服染得更加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不远处，两面宿傩也倒在地上，完全陷入了昏迷，身上的咒纹也逐渐褪去，变回虎杖悠仁原来的样子。
她这是……赢了吗？
枫用力眨了眨眼，努力将因失血过多而快要消散的神智收拢。
“……系统，”她轻轻地说，喉咙一动就有大股鲜血涌上来，“你说这，算不算……术式顺转转了一半？”
【宿主您先别说话了，快兑换药品疗伤啊啊啊啊！！！】系统看着气息微弱，浑身是血的宿主，手忙脚乱地把各种药品堆到她眼前。
“不用，快来人了……”枫躺在地上，小口小口吐着血，以免自己被呛死，“而且，我好像有点领悟到反转术式了……”
最后胸口被击穿的一下已然是致命伤，但是好在没有穿透心脏。她能感觉到，体内有星星点点的温和力量在缓缓修复着残破的身体。
【诶，诶……】系统露出豆豆眼。宿主好厉害，这么快就领悟反转术式了。
“这次算你立了功，”枫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但是该算的账还得算……”
【噢噢……】
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耳边远远传来了着急的呼喊声，大概是辅助监督寻来了。
啊，不用急。枫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放任自己陷入昏迷。
她打赢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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