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原因可能是睡觉前手贱修完了全部的图,照片上的那张脸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我的大脑。
从床的一旁捞到手机,才看到导演约定了下一次的拍摄时间是明天,修完图直接睡了所以就没看到。
我手指下滑,目光落在了那个前不久才从黑名单里拖出来的头像上。我们的聊天只有一次转账收款记录。
点开他的微信主页,头像是一直都没换过的某个动漫人物,朋友圈则是空空如也,甚至连个性签名都没有。
我拿着手机的手垂下,打了个哈欠,手机屏幕没有摁灭,睡意突如其来将我席卷,忘记盯着天花板发呆的第多少秒,我就睡着了。
忘了定闹钟,导致第二天早上醒来已经九点了,好在约好的拍摄时间是晚上。
手机在我手上拿了一夜,等看清手机屏幕的时候,我混沌的大脑像是被一大桶冷水给浇醒了,险些没拿稳把手机摔下去。
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显示我和昨天偷窥朋友圈的那个人语音通话了七个多小时,并且时长还在继续增加。
手比脑子快,慌乱之下我挂断了这通无厘头的电话,坐在床上平复自己的呼吸。才看到这通电话是我拨出去的。
对面很快就发来了微信,显然是早就醒了。
-醒了?
我的每一根神经像被针扎了一样牵制着我动弹不得,手指麻木地悬停在空中直到手机息屏。
我现在只想钻回被子里重新睡一觉醒来发现这全都是一场梦,可躺在床上根本就睡意全无,甚至清醒得不像平时的我自己。
洗了把脸才肯接受这个现实。
我手掌误触了通话按键播了电话出去,还被他接通了,一整晚都没挂断。
-不好意思,是我误触了。
他回得很快,回了个“哦”。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补出了他很欠揍的一副表情,好像在等我暴露破绽。
他明明可以直接挂断为什么不挂断?
想到这我不禁有点恼,于是打字直接质问他。
-你怎么没挂断电话。
这次他直接发来了语音,语气还是缱绻懒散的。
“听你说梦话很助眠。”
这次我的脸彻底红透了,简直是丢人丢大发了。
愤恨地把脑袋埋进被子一直捶打床上的玩偶熊,发疯半天才平复下来自己的情绪。
我就不该嘴贱去问他。
平时我应该不是经常说梦话,但上大学的时候室友跟我说我有时候会说一两句,然后她们都被我吓醒,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这一习惯。
所以他说我昨晚通话的时候说了梦话也是很正常的事。
导演的微信这时候又突然发过来。
-小晚,今天拍摄时间在晚上,你按照你的习惯带好打光设备,也可以自带帮手。
我有点想撂挑子不干的冲动。
但最终职业素养还是打败了我的任性。不去倒显得我很心虚。
见面也好解释清楚。
-
扛着相机和打光设备过了桥之后,发现江对岸的可拍摄场地很大,按照导演给我发过来的定位视频走了很久也没有找到,我站在原地给导演发微信,结果手机又突然没信号了。
设备很重,我把它们都撂在一旁的大石头上。
手机上不断显示着断开重连的标志,我只好懊恼地息屏。
我缩着蹲在原地,看起来有点惨。
突然另一双鞋和我踩上了同一块石头,在原地站定:“干嘛在这?”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宋威龙穿着深V领黑色衬衫,刚好能露出漂亮的锁骨和锁骨中间的一小颗锁骨痣。
想起在某次我夸过他锁骨很好看之后,他不知不觉在衣柜里添了很多件V领衬衫。
夏天的山城老楼燥热无比,他倾身扣着我的手腕,抢我的西瓜吃,挨得很近的时候我就咬他的锁骨,最后又落下一吻。
穿V领衬衫的骚气习惯被他保留到现在,可曾经的那里却早已没了我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