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噩梦了。
梦里他站在空荡荡的客厅,看着我的眼神里也冰冷而空洞:“要等到分手公开才不算晚吗?”
“温晚,我们分手吧。”
我从床上被吓醒,身上黏糊糊的全是汗,眼睛因为一直哭肿成了两颗核桃。身边躺着还在熟睡的朋友,身上的酒味让我有些犯恶心。
盯着天花板盯了很久,才从刚才的梦里缓过神来。
手机显示现在是凌晨三点,他没给我发一条消息,我心里像是缺了一块什么东西,拿什么都填不上,空洞越来越大。
喝醉的人只会在酒醒后变得更难过。
我去卫生间简单冲了个澡,把身上的酒气和疲惫都冲散,从衣柜里随便找了件朋友的衣服穿上,才感觉到舒服了一点。
然后就躺在床上再也睡不着了。
在床边独自坐着发呆到天亮,然后喜提两个大熊猫眼。
朋友起床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眼乌青整装待发的我。
“你要走了?”她震惊地问我。
“嗯,昨天来得太仓促了,我回去再收拾收拾。”
话是这么说,其实心里总是有侥幸和舍不得,比喜欢更可怕的是依赖,一旦染上就很难再戒掉。
“小晚。”
走之前,朋友突然叫住我。
“你们在一起那么久了,我知道你们之间的感情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抹掉的,所以我不会劝你分手。”
“但是如果难过了,随时都可以过来。”
听到这种话心里特别踏实,但我现在难过得要死,只能勉强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出来,把朋友都逗笑了。
“希望你下次过来能真的笑出来。”
我戴了个口罩打车回去,在车上稍微眯了一会儿,迷迷糊糊听见司机提醒我下车。
上楼的时候我心里就开始七上八下的打鼓,会想他会不会已经回来了,我们会不会还像之前那样可以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他在厨房里帮我煮早餐。
但是又很忐忑,如果他真的在家,那我们要怎么越过昨天的矛盾开始正常交流。
我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还是把手轻轻放在指纹锁上,落定,锁圈变绿,响起开门的电子音提示。
顺着门缝拉开,站在门口穿了一身运动套装的他刚理好鞋柜,和门外的我一同僵在原地,没了动作。
大概是看到了我眼睛肿得不成样子,他愣了愣,眼神似乎有一瞬间软了下来,本来在拉鞋柜门的手在快要触碰到我手的瞬间却抓住了门把手。
“好好吃饭。”
然后离开了,再次把我一个人留在门内。
桌子上是热气腾腾的生煎包和红枣豆浆,被他盖上保温套。我拉开冰箱,里面也被塞得满满当当的,有新鲜的蔬菜和水果,还有我爱喝的好几种口味的酸奶。
他把昨晚糟蹋的乱七八糟的沙发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像是从来没有人来过。
我又控制不住想流眼泪的冲动,只能仰头看着天花板吃生煎包。
手机提醒显示今天晚上我们都没有工作,本来约好了要一起去吃一家新开的港式茶餐厅。
我在聊天框界面犹豫了很久,想问他今天还要不要回来吃饭,输进去的一排字打了删,删了又打,最终还是犟着一口气,没能发出去。
却在看微博的时候刷到了他的最新路透行程,一小时后从这里飞新加坡准备新电影的开机,他穿着刚刚在家时的运动套装,在机场被拍到和粉丝打招呼。
我握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到发酸。
要出国拍电影的事他好像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