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又是一天

成眷结束了又一天加班到很晚的工作，驱车回家。车开到楼下，看着屋里暖黄的灯，他却觉得是那么不真实。

他把车开进车库，然后在黑暗中沉默了一会儿。下了车上了楼。用钥匙打开门的时候，还能隐隐听见里面嘈杂的电视声。他打开门，看到曾默在看电视，曾默听到开门声，默默抬起头，看向了成眷。

成眷叹气:“不是跟你说要加班，你早点睡吗？你身体不好你不知道啊。”“我想和你一起睡。”“电视声音开这么大，会打扰到邻居的。”“我想和你一起睡。”成眷看向桌子上整整齐齐的饭菜。接着叹气:“我就算不回来也要按时吃饭知道吗？”“我想和你一起睡。”

没辙。“你先把饭热一热，先吃，我洗个澡就来。”“嗯。”成眷去浴室，洗去了一身疲惫，他擦着头发出来，却一下被抱了个满怀。曾默把头埋到成眷的脖子里，深深得嗅了嗅，“你好香。”成眷失笑:“香什么香，大男人的，而且用的都是一个沐浴露。快吃饭，又想半夜胃痛被送急诊吗？”曾默只是笑。

两人面对面坐下了，吃饭时不说话，好像已经成了一种默契，亦或是，已经找不到什么可以聊的共同话题了。横亘在二人之间的，是难言的沉默。成眷突然觉得有点疲惫。

“今天我有点累，你能不能洗个碗。”

“哦。”曾默起身拿着碗去厨房了。成眷揉着眉心，突然觉得好累。

洗漱完后，二人上了床，钻进了被窝，成眷刚想好好睡一觉，曾默的手又环了过来，紧紧得抱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扑通扑通。“你能不能稍微放开我，我有点难受。”“我怕你走。”“我不会走，你能不能别抱这么紧，我喘不上气了。”“我怕你离开我。”“我不会离开你，你先放开，我真的很累，想睡觉了。”“我怕明早起来你就消失了。”成眷的火突然上来了。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心累全都在一瞬间失控。

但是他什么也没说，他只是一根一根掰开了禁锢着自己的手指头，深吸了一口气。

“今天我们好聚好散，就到这了，分手吧。”

。。。。。。成眷感觉到那只手慢慢滑了下去。他好像也已经感觉不到曾默的心跳了。必须狠下心，长痛不如短痛。成眷对自己说道。他咬咬牙，从床上爬了起来。穿衣拿东西换鞋，他什么都没拿，只在一阵犹豫后，还是拿走了床头柜上的合照。他在门口停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珍重。”他知道他听得到。

又是一阵久久的难言的沉默。他突然有点受不了这种氛围。

在他狠狠关上门的最后一刻，他听见了他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缥缈又不真实。他突然怀疑这一切是否真正存在。自己，又是活在怎样的梦境里呢。他听到他说:

“哦。”

嗯，好聚好散吧，成眷对自己说道。即使是他提的分手。于是半夜一点，成眷开车回到了那个本该属于他自己的家，看到上面薄薄的一层灰，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回来了。大概是太过于依赖了吧。

“哈，得亏当初没退房子，不然还不得沦落到留宿街头啊。”成眷自嘲得说道。

于是又恢复了一个人吃一个人睡的日子，也许，习惯了，倒也不觉得孤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