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府的庭院内,阳光慵懒地洒在庭院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枝头的残花早已零落成泥,取而代之的是郁郁葱葱的绿叶,裴泽刚刚回来的时候庭院里的花还开的正茂盛,转眼间又开出了新芽。
裴泽一个人躺在摇椅上背对着门,此刻的他全然没了往日那风度翩翩、英姿飒爽的模样。一头原本整齐束起的长发,此刻如乱草般肆意散落,几缕发丝黏在他满是胡茬的脸颊上,显得格外潦倒。他的胡须好似许久未曾打理,杂乱地生长着。
他双眼微闭,眉头却紧紧皱着,整个人窝在摇椅里。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那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庭院里的宁静。一名侍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几分急切与惶恐:“少主,天斗帝国派使臣来见,此刻已在府外等候。”要知道他们这位少主自从从纳兰秘址中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这个门。
裴泽的眼皮微微动了动,却并未立刻睁开。过了片刻,他才缓缓睁开双眼,眼中满是疲惫与不耐,嘴唇微微动了动,吐出两个字:“不见。”
侍卫站在门外,听到这简短的回复,不禁微微一怔,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无奈地应了一声,正准备转身去回应天斗来的人,就在这时,来人直接闯了进去,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裴泽身后悠悠传来,平静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压:“裴泽。”
侍卫一惊,赶忙回头,只见千仞雪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庭院门口,她身姿挺拔,一袭白衣胜雪,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面容绝美却透着丝丝冷意,眼神平静地看向裴泽的背影。
裴泽身体微微一僵,但是他还是没有动。
千仞雪一步一步缓缓走向裴泽,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裴泽的心上。她站在裴泽面前不远处,语气平静却如重锤般敲打着裴泽的内心:“你说你去办点事情,现在是打算不回去了是吗?”
裴泽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一时语塞
许久之后,庭院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唯有微风轻轻拂过,撩动着千仞雪如瀑的长发。千仞雪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目光紧紧锁住裴泽,眼神里平静之下涌动着复杂的情绪,似有失望,似有探究。
裴泽依旧保持着窝在摇椅里的姿势,头微微低着,声音低沉而冷漠:“阁下怕是认错人了,这里只有纳兰家少主纳兰泽,没有您所说的裴泽。既然这里没有您要找的人,您可以离开了。”
千仞雪的身体微微一颤,她依旧平静地看着裴泽,声音清冷如冰:“纳兰泽?原来这就是你原本的身份嘛。”
裴泽面上却不动声色,冷冷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自幼便是纳兰家少主,侍卫!”
一直守在门外,大气都不敢出的侍卫听到裴泽的呼唤,赶忙小跑着进来,垂首站在一旁,等候吩咐。
裴泽从始至终都没有转身只是冷冷说道:“送客。”
侍卫犹豫了一下,偷偷抬眼看了看千仞雪,只见她面色如霜,周身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心中不禁一紧,但少主的命令又不敢违抗,只好硬着头皮走到千仞雪面前,微微躬身,小心翼翼地说道:“请吧。”
千仞雪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的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裴泽,仿佛要将他看穿。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嘲讽:“所以你到现在对我还是一句实话都没有是吗!”
两个人又僵持了很久,庭院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每一丝微风拂过,都带着压抑的气息。
只见裴泽对侍卫说到:“你先下去,把门关上。”侍卫如获大赦,赶忙匆匆退下,轻轻合上了门,庭院里只剩下裴泽和千仞雪两人,那寂静愈发显得深沉。
千仞雪的目光始终没有从裴泽身上移开,过了许久,她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清冷,“裴泽,所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裴泽依旧窝在摇椅里,头微微低着,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殿下不是一直有让人暗中查我的身世嘛又何必一直想听我说的呢。”
千仞雪目光微微一凝,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清冷模样,说道:“你怎么知道......”
裴泽窝在摇椅里,头微微抬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声音低沉而沙哑:“我一直都知道,殿下本就不信我,又何必装作不知。”
“其实按理来说殿下应该是找不到这里的,我在这外面有布下结界隔断了我的气息。您能毫发无损的出现看来是有人交您怎么用龙元来定位气息了。”
“看来是我那弟弟耗管闲事了。”
“殿下可以用龙元可以感应到我的气息,我也一样能感应我龙元的气息”
千仞雪看着裴泽那略显落寞的姿态,心中某处柔软被轻轻触动,许久之后缓缓开口,声音不再如之前那般清冷,多了几分柔和:“我对你调查,是我觉得好像你在面对我的时候总是带着无形的面具。明明你总是在我有需要的时候出现。可每当我想要靠近你,去探寻那个真实的你时,却总感觉隔着一层雾,让我看不真切。我不知道怎么去毫无保留地相信你。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向我坦白呢。”
“那殿下呢,殿下又想从我这边知道什么呢”裴泽站了起来转身与千仞雪对峙着
千仞雪微微仰头,目光直视裴泽,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我想知道的,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真实的你。你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去,为何会以纳兰泽的身份出现,又为何在我面前总是遮遮掩掩。”
裴泽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与:“殿下...........又何必一定要深究呢。”
千仞雪轻轻皱起眉头,向前迈了一步,拉近了与裴泽的距离:“可你既然选择出现在我身边,无论你是裴泽也好,纳兰泽也罢,但是我告诉你,我千仞雪的眼里容不得沙子。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真相,天斗那边爷爷派的人不久之后就会来交接我的工作。我不会呆太久。如果到时你还不愿意说,那我们就此别过吧。将来你要做谁都是你的自由也与我再无瓜葛。”
千仞雪在逼他,逼他舍不得跟她划清界限。逼他跟她说清楚。
裴泽沉默了一会,目光在千仞雪那张绝美的脸上停留了许久。微风轻轻拂过,撩动着他杂乱的发丝。
他轻轻叹了口气,随后缓缓开口道:“罢了!”
裴泽转过身,对着门外喊道:“来人!”一名侍卫匆匆跑进来,垂首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裴泽吩咐道:“去,在府上收拾一间上好的客房,安排给这位……殿下住下。一切用度都要最好的,不得有丝毫怠慢。”
侍卫偷偷抬眼,看了看裴泽,又看了看千仞雪,心中暗自惊讶。尤其是这位看起来气场强大、冷若冰霜的女子。连忙应道:“是,少主!小的这就去办。”说完,便匆匆退下,去安排客房事宜。
“殿下,舟车劳顿先做休息吧有什么时候事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