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像破碎的玻璃渣滓般倾泻而下,少女的帆布鞋在锈蚀的金属管道间打滑。
母亲的手掌粗糙温暖,带着经年拆卸机械零件的机油味,此刻却冷得像块寒铁。
"去B3区!"母亲突然将她推进两座巨型反应炉的夹缝,自己转身面向月魇。
黑暗中闪烁着猩红的光亮,藤永家私养兵力的机械外骨骼在不透风的管道里发出阵阵闷响。
十七岁生日礼物从破旧的帆布包里滚落,那个用废弃电路板拼成的音乐盒在泥水里滋滋作响。
少女看到母亲踢开礼物时眼底闪过的水光,就像昨天她们在垃圾山捡到过期奶油蛋糕时一样。
"小乖,别看..."
母亲的声音混着枪声在雨幕中传来,少女忽然想起今早出门前母亲刻意别在腰间的手枪,原来是这样吗
妈妈连你也要离开我吗?
母亲没有向导的链接能力,但常年拆卸金属也从中摸索出了些组装枪械的本领
爆炸的火光照亮母亲脖颈后的条形码,那是庇护所贱民的烙印。
士兵的脉冲枪在雨幕中织成光网,母亲扑向反应炉控制阀的动作像极了她们在旧电影里看过的芭蕾舞者。
"琥珀,快跑!别回头!"
母亲最后的嘶吼被雷声碾碎。
琥珀在两座巨型反应炉里狂奔
不要停,不能停,不敢停
掌心里是母亲今早给的从不离身的赤色齿轮项链。不怕痛一样的收紧手心将它狠狠攥紧,尖锐的齿轮刺破掌心,暗红色液体渗入齿轮缝隙,在项链内侧印出少女名字的微雕。
后面传来肉体烧焦的气味,混着八音盒里母亲哼唱的生日歌旋律。那是脉冲炮发射时泄露的等离子火焰,琥珀知道那蓝色火苗正在吞噬母亲的躯体,就像上周熔毁她们晚餐时的电磁炉。
当冰冷的枪管抵住后颈时,琥珀才发现自己咬破了嘴唇,铁锈味蔓延在口腔。士兵的冰冷的手指扣住她咽喉,变声器里传来阴森扭曲的笑声:"小老鼠,你妈妈的味道像烤焦的..."
士兵的声音戛然而止,用惊恐的目光看向琥珀。
黑紫色的荆棘状精神丝在琥珀的身后盛开,悄无声息的链接上士兵,失去自主意识的士兵抬起手中的脉冲枪,与其他人展开残杀,温热的人血飞溅。
更多惨叫在身后响起,少女颤抖的瞳孔里,倒映着追杀者们接连爆体而亡的血雾。
最后看了一眼躺在后方已经了无声息的母亲,少女决绝的转身,朝前方继续逃亡,晶莹的泪珠混着雨血在面庞滑落消失不见
十七岁的这一夜,她永远不会忘记
“妈妈,我会为你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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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奔跑,乳酸堆积的双腿如灌了铅般沉重
好累,真的好累...
连绵不断的大雨还在无情地下着,仿佛是苍天也在为这悲惨的一幕哭泣。少女跪在地上,泪水和雨水交织,冲刷着四周的污秽,她的世界在这一刻崩塌,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仇恨
失去意识前,她的前方出现了亮光
“又要被抓走了吗?”
“妈妈,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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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吴是温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孩。
穹顶壹队发现她的时候,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她静静的躺在荆棘丛中,只有些微弱的呼吸。
边上的精神体羽蛇也将自己团成一团,展开洁白无瑕的巨大翅膀,覆盖在主人身上不让她受冻,自己也蜷缩在主人的怀中
吴是温的精神体凑近地上的羽蛇,嗅了又嗅,又用脑袋拱了拱正在休憩的羽蛇,见蛇不动又去拱了躺在地上的少女
被打扰的羽蛇感知到周围的人没有恶意,于是只用翅膀给了边上的精神体一巴掌
吴是温瑞安,别闹
瑞安被打的在原地愣住,主人叫他回来时他才哼唧两声甩着尾巴回到主人的身后,可还是好奇的探出脑袋看着蜷缩成一团的羽蛇
瑞安对这条羽蛇和躺在地上的人有着天生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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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主城区,吴是温抱着昏迷的你穿梭在月影阁的医疗站,宁凪让他带着你去做全项检查,你的身上还裹着吴是温的外套
回到病房将你平放在病床后,转身要走时回头看你的瞬间,却又涌现出一股莫名的情绪
他在担心你的安危...
在门口干站了许久,好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拉过边上的椅子坐在你的病床边观察你。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孩有这样的情感。
医疗站惨白的冷光下,少女趴在病床上,宽大的病号服包裹住她的身子,病号服依附在突出的肩胛骨上, 像是被强行折翼的天使
宁凪抽开你病号服后面的抽绳,露出纤细的腰身和后背大片触目惊心的殷红擦伤,她拿着大号棉棒为你后背的擦伤进行消毒包扎
宁凪她就是上面让你们救的向导?
一边询问吴是温 一边手上动作不停
#吴是温嗯
全部包扎完成,又观察了旁边培养箱里熟睡精神体
宁凪她的精神体状况倒是不错,就是毛脏了点
宁凪醒来还需要点时间,明天再来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