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咱们说到,贾珍贾琏兄弟,棋逢对手,遇到了比他们还"淫"的三姐,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一日不得遂心,反花了无数昧心钱。贾珍心中是怎么想的,作者没提。但贾琏心中,却有点后悔了。
书中原文说:无奈二姐倒是个多情人,以为贾琏是终身之主了,凡事倒还知疼着痒。若论起温柔和顺,凡事必商必议,不敢恃才自专,实较凤姐高十倍;若论标致,言谈行事,也胜五分。
贾琏竟然后悔了?他后悔什么?莫非是害怕凤姐知道后和他发疯?还是突然良心发现,想起来自己的家族责任?大概也不能排除这方面原因吧,但主要原因还是我刚才说的,他觉得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还白花了一堆冤枉钱,因此兴致全无,对偷娶之事,自然是有些后悔了。
但他为什么也没离开呢?愿因竟在二姐身上!因为二姐对他实在是太温柔,而且无论大小事,都愿意和他商量,从来不敢自己做主。这就让贾琏享受到了,在凤姐那里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待遇。因为他找二姐,本来也是奔着,男权自由这个宏伟目标来的嘛!偏偏二姐的容貌举止竟然也胜过了凤姐,这让贾琏还怎么忍心离开呢?
这一段为咱们展现了贾琏性格的矛盾之处。他既缺乏直面后果的勇气,又贪恋二姐的温柔。一个"悔"字不仅是对自己一时冲动的反思,而且也暗指了这段关系,注定会以悲剧收场。反应了封建时期,男子只将女性视为玩物,却不想负责任的心态。
可偏偏不仅是贾琏,就连二姐,竟也把自己当做一个玩物对待!她的“多情”,更多一种生存策略。她出身卑微,还被贾珍父子玩弄多年,因此试图用自身的美貌和温柔,来换取贾琏的庇护,获得社会上的认可,但却无法认清贾府男性的薄情本质!曹公以“知疼着痒”反讽封建伦理下女性情感的盲目性:即便尤二姐努力扮演完美妾室,仍难逃悲惨的命运。
二姐的"商议"看似对贾琏的尊重,实则是盲目的迎合男性权威,反暴露其地位的不稳定性。而凤姐的"才"和"专"则挑战了传统的性别秩序。这里通过将二人对比,凸显了封建男权对女性的规训。
最后写贾琏赞美二姐的美貌,再次与凤姐对比。则是作者曹公在讽刺,封建贵族男性择偶标准肤浅,以及在那种社会下,女性难以挣脱的生存困境。
作者接着写到:虽然如今改过,但已经失了脚,有了一个“淫”字,凭他有甚好处也不算了。偏这贾琏又说:“谁人无错,知过必改就好。”故不提已往之淫,只取现今之善,便如胶授漆,似水如鱼,一心一计,誓同生死,那里还有凤平二人在意了?
前半段说,二姐妄想通过改过自新,摆脱曾经贾珍父子带给自己的污点,可封建礼教却早已将她定死在了"淫"的耻辱柱上了!曹公用他那冷峻的笔法告诉读者,在哪个年代,无论二姐有多么温柔,多么美丽,多么想努力的改过自新,只要贞洁一旦丧失,这些优点通通白扯!这句让二姐的悲剧不再属于她个人命运,而是上升到整个女性群体。
后半段则写出了贾琏表面上对二姐的宽容。这里展示了封建伦理对性别的双标,男性风流属于常态,甚至可以当做茶余饭后的美谈;而女性"失贞"则可以被永久污名化。贾琏以"赦免者"自居,绝非出于爱意。通过对二姐婚前不贞的赦免,来巩固自身的道德权威,满足自身的掌控权。暴露出封建社会男性,对女性命运的随意处置权
"如胶似漆,似于如水"看似浓情蜜意,实则是以短暂的欢愉掩盖情感的脆弱性。贾琏对二姐的迷恋,更多是基于她的顺从和美貌,并非平等的情感联结。
"誓同生死"的誓言也在现实的打压下不堪一击,在后文中,当二姐被仆人欺负时,被秋桐辱骂时,孩子流产时,贾琏又在干什么呢?甚至当二姐被迫吞金自尽后,贾琏也只是短暂哀痛,最终屈服于家族的势力,印证了其承诺的虚伪。今日越是情浓,他日越是冷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还有贾琏对凤姐和平儿的"漠视"。这些无一不暴露出封建婚姻中女性最为附属品的本质。男性可以随意转移情感,女性却必须保持忠贞,一旦不贞,必须付出代价。其实如果二姐足够聪明,就应该可以感受到贾琏的虚伪。你想啊,他对陪伴自己多年的妻妾都能说忘就忘,对你的热情又能持续多久呢?
那么二姐会一直沉醉在贾琏的温柔乡里吗?她是否还在为妹妹的归宿操心呢?请听我明日的分析,谢谢大家!